可是,她如何能違背初心就這樣投入陸寒琛的懷抱?
“你早點休息,我還有一些公事沒有不處理完。”陸寒琛凝視著桑落的背影,聲音低沉不失體貼, 眸子裏有濃的化不開的溫柔, 這哪裏還是那個殺伐決斷的陸寒琛, 不過是一個愛而不得的可憐人。
桑落緊緊的咬住自己的下唇, 好像這樣就可以抑製自己內心的衝動和迷茫, 她微微的點點頭表示了解。
隨後還是邁開了腳步走向了臥室,她很感謝陸寒琛沒有進一步的質問,給她留了那一點可以轉身離去的體麵。
明媚的眼眸到底蓄上了滿滿的晶瑩, 欲墜不墜惹人垂憐,可惜陸寒琛是看不見了。
待到桑落走進了房間, 客廳的陸寒琛站了好一會兒,最終還是走近了廚房塵封的酒櫃,他已經很久沒有在家裏喝過酒了, 今夜卻想要麻痹和犒勞一下自己。
陸寒琛拿著高腳杯臥進了沙發,客廳的燈被重新熄滅, 沒有邊際的黑暗籠罩著這個在白天無比挺拔的男人。
此時此刻的陸寒琛就像一隻獨自舔舐著傷口的野獸,他本沒有體會過溫暖, 過去的日、日夜夜都是如此過來的,而在有了桑落之後, 這樣的時刻卻變得如此難熬
。
沒有桑落,他又怎麼能夠忍受這無盡的孤獨。
高腳杯中的紅酒隨之搖曳, 陳年的酒香彌漫,像是在掩蓋著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陸寒琛抿了一口,不為別的,隻為消愁罷了。
婚期已近在眼前, 而他和桑落的心好像還沒有達到能夠結成連理的水準,究竟要如何才能能夠消除他和之間桑落無形的屏障?
而回到房間的桑落又何嚐能夠安眠, 沒有了陸寒琛的體溫,整個床鋪的溫暖都像是被抽空了一般, 連帶著她自己的體溫也在漸漸從她身體裏剝離開來。
黑暗籠罩著她, 寒冷環顧著她, 她真的好冷也好累,原來背負著對一個人的仇恨會讓人這麼累。
桑落眼睛一個酸澀, 幾滴眼淚又不聽話的從眼眶中滑落, 微微拂過桑落的臉頰, 帶著一絲冬日的寒氣,又冷又澀。
她緊緊抓住被角,想要汲取鵝絨被中殘存的那一絲溫暖,卻依舊無濟於事。
桑落知道, 今夜, 陸寒琛是不會回來了, 就像陸寒琛知道, 桑落不會來找他一樣。
他們是互相最了解對方的一個, 自己卻又
是最倔強的一個, 他們在一起時甜如蜜糖,對在一起時,誰也不願意就此低頭。
桑落睜眼看向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燈, 繁複的吊燈在她眼裏倒映。
眼角的淚痕還猶新, 空洞的眼眶裏卻已經沒有了想法和情緒。
在黑暗之中,麻木充斥著她全身。
仿
佛隻有這樣放空自己,她的心髒那裏才不會感覺隱隱作痛。
有時候桑落也會想,為什麼偏偏是陸寒琛?
要是換作別人, 她一定能夠狠下心腸毫不在手,而如今在傷著陸寒琛的同時, 卻也將自己逼近了懸崖的邊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