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我活著,也會讓你活著-3(1 / 2)

李鵲橋不僅關係喬娘子的那幅畫像,跟八年前的福酒被盜案也脫不了幹係,阿榆得訊,本該第一時間趕到才是。

盧笙道:“秦小娘子不在。”

“嗯?”

“說是做了些肴饌,送往李府去了。”

“……”

去謝李長齡保了他們的大媒嗎?

相識這許久,阿榆似乎都不曾特地為他做過一頓飯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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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榆的確在李長齡府上,並且在李長齡慣常待的那間水榭裏。

但李長齡並沒有像以前那樣對著佳肴大快朵頤。

他隨口嚐著菜肴,眼睛卻一直盯著阿榆。

阿榆麵色發白,竭力保持著平靜,目光卻不由地四處逡巡,支頤的手不安地搓揉著,指尖有著克製不住的顫意。

水榭兩邊,分別栽種著桂花和玉蘭花,取的“金玉滿堂”之意。

這兩株樹都已有了些年份,生得枝幹遒勁,森然蔥翠。

但阿榆卻記得,這玉蘭開的花是罕見的粉紫,美豔明亮,高雅不俗,在婀娜的枝形間招搖綻放,傲然初春;

而桂花則是金桂,香味濃鬱得出奇,每次阿娘牽著她經過時,她都會頓下小小的身子,多多嗅上幾回。

阿娘見了,便叫人多多采集桂花,製了數瓶桂花香油,讓她抹在發梢上。

於是,那種香甜而馥鬱的桂花芬芳,常年都能包圍在她身周。

後來,某個夕陽如血的傍晚,他們匆匆離京,她便再也沒有聞過那般馥鬱溫馨的桂香。

阿榆輕聲問:“當年主院外

的牆邊植著好大一株木香,如今還在嗎?”

李長齡無聲地捏緊袖子,有些緊張地答道:“那株木香應是被後來接手的人挪走了,轉到我手邊時,那裏栽著一株石榴。

我想著石榴喻意也好,便沒再特地去尋木香了。若你喜歡,我便移株木香回來。

阿榆搖頭,“不用,我隻是隨口問問。何況,木香的確喻意不太好。”

李長齡分明是念舊之人,卻不曾挪回木香;

沈惟清更是連她戴著木香花也看得不舒服,悄悄為她準備了骨珀的小梔子花。

李長齡見阿榆目光幽然,想起當年那個嬌憨無邪的嬌貴小女孩,心口揪了揪,輕聲道:“阿榆,其實許多地方並未改變多少。不如,我帶你四處走走?”

阿榆搖頭,“算了,物是人非,何如不看?”

李長齡微笑,“雖說物是人非,可畢竟你還在,我還在。你若願意,你和四叔、四嬸當年的屋子,我都可以按照當年的模樣重新布置出來。”

阿榆勉強一笑,聲音卻喑啞了,“不必了。長齡兄長身居高位,一舉一動必定有人關注,若被有心人察覺,必於長齡兄長不利。”

“這個不用憂心。我能允你,便有辦法不叫人察覺異常。”

“這樣啊……”

阿榆似乎認真地回想了下,一聲喟歎。

“可我當時年幼,如今哪裏還記得那些屋子是什麼模樣?倒是我記得,先前曾在阿爹阿母的主院前,堆過一個很大的雪人

。”

李長齡頓了下,深深看向阿榆。

這小娘子如此早慧,記得這裏的水榭,這裏的玉蘭金桂,記得主院的木香花,還記得他,記得他教她寫字,又怎會記不得她自己住過的臥房?

她還是怕連累他吧?

那個玉琢般無瑕的小娘子,究竟經曆了多少磨難,才養成了如今這般鋒銳又隱忍的性子?

許久,李長齡道:“好,等下雪時,我帶你在那院前堆一個很大的雪人。”

阿榆嫣然一笑,“但我帶這些好吃的過來,可不隻想請長齡兄長帶我堆雪人。”

李長齡笑了笑,“哦?”

阿榆道:“我想進光祿寺,想參與下一輪的飲福大宴,不知可有機會?”

李長齡輕歎:“你想查八年前秦池那個案子?”

阿榆愁道:“我若不查,藜姐姐醒來,必定自己去查。若她去查,必定死得很快。

兄長也看到了,為了她,這些日子我多辛苦。我可不能白費了這番心血。”

李長齡苦笑,“她……究竟為你做過什麼?值得你付出這許多?”

阿榆便偏了腦袋,仔細想著,“她……為我做過飯菜,為我梳過頭,蓋過被子,還教過我打穗子……可惜我才學了一半,沒學會怎麼收尾。”

李長齡等她說出感天動地的事跡來,結果……

他無奈地看著這小娘子,如看著一個小傻子,“就為這些?”

阿榆認真地看著他,“還不夠嗎?”

夠嗎?

李長齡試圖去理解阿榆的思路,卻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