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人生一世,總要分個崢嶸高下-2(1 / 2)

“兔子耳墜。七娘屬兔,我特地請匠人琢了一對白玉兔子的耳墜。”

阿塗將自己的耳朵往下按了按,示意給阿榆看,“那兔子這麼著耷著耳朵,很像七娘冷著臉的模樣。”

聽著阿塗應該很有心,特地打的耳墜,特地雕琢的樣式……

但阿榆終於記起了當日安拂風說過的話,覺出了哪裏不對,轉頭就去找了安拂風。

安拂風提到這事便麵有慍色,卻很快轉作無奈。

她道:“上回我不是跟你說過,這阿塗念著哪位小娘子,偷偷拿著一對老鼠耳墜傻笑嗎?想來那小娘子看不上這老鼠耳墜,不肯收。

阿塗這殺千刀的,竟一轉頭將耳墜送給了我!是不是我看著好欺負,才將別人嫌棄的垃圾給我!”

“……”

阿榆想了下,“你確定,那耳墜是別的小娘子不要的垃圾?”

安拂風道:“這個還用問!老鼠耳墜,誰會要?我也是瞧著這小子可笑又可憐,難得有勇氣跟個小娘子表白,卻盡出昏招。眼看被拒了,魂不守舍的,我也不好跟他計較,還得收了這破耳墜,好生安慰他幾句。

哎,老鼠耳墜,何處想來?”

阿榆歎氣,“你確定,那是老鼠耳墜?阿塗偶爾有些呆,可從沒做過蠢事。”

安拂風便在身上翻了翻,找出帕子裹著的一對耳墜,不屑道:“瞧瞧,就這耳墜。說是白玉,但玉質尋常,不夠溫潤,又是這等小件,何況雕工也尋常,你看,這

隻老鼠尾巴都沒有!

他拿這玩意兒送人,人家小娘子不打他一頓算好了,怎麼可能收下!嘖嘖,我看著都為他急!”

阿榆將耳墜左瞧瞧,右瞧瞧,慢慢道:“七娘,你沒發現,兩隻耳墜是對稱的,都沒有尾巴?”

安拂風定睛細看,納悶道:“也對……這匠人也太偷懶,竟連尾巴都沒雕!”

“因為人家雕的是兔子,不是老鼠。”

安拂風不由地拿起耳墜對著明亮處細瞧,研究耳墜上這玩意兒究竟是老鼠,還是兔子。

“兔子?兔子耳朵是這樣的嗎?”

“兔子耳朵可以豎著,也可以向後耷著。你看這兩邊耷下去的,不是耳朵嗎?”

“我以為是老鼠身上的花紋……”

“……”

“七娘,這雕的確實是隻兔子。”

阿榆難得地苦口婆心,“阿塗沒錢,上回給了他一貫錢,怕是他全部家當了。一貫錢能買到上好的玉石嗎?能請到上好的匠人嗎?也虧得阿塗機靈,能想到利用這樣的白玉碎料,不然怕是隻能買一對最尋常的銀耳墜。”

安拂風看了半日,終於認可了阿榆的看法,“沒錯,真是一對兔子。”

阿榆還未及欣慰,便聽她納悶道:“既然是對玉兔,那小娘子為何沒收?難道也認作了老鼠?”

阿榆頭痛,“七娘,你為何認定阿塗想送給其他小娘子?”

“沒吃過豬肉,難道還沒見過豬跑?以為我是你這樣的榆木腦袋?”

安拂風很是鄙夷,“

我當時可瞧得清楚,他背著人握著這耳墜兒,就是一副思春的模樣!還有,他見到我的神情,跟見了鬼似的,臉都紅到耳根子了,還不是被我看穿了心思,心虛!”

阿榆連連點頭,“我的確是榆木腦袋,沒能看出這些。不過,七娘,阿塗先前清清楚楚告訴我,他要用那一貫錢,送個禮物給你,謝你照拂之恩。剛剛他又明明白白地告訴我,他終於將禮物送給你了,是一對兔子耳墜。”

安拂風呆住,認真看向手中耳墜,“不是送心儀的小娘子的,是送我的?”

阿榆再不開竅,此時也已看出門道,笑道:“或許,他送給你,就是送心儀的小娘子呢?”

安拂風驀地漲紅了臉,“阿榆,不許胡說!”

阿榆笑嘻嘻道:“他要送你,是他自己說的;他要送心儀的小娘子,是你自己說的。我胡說什麼了?對了……”

“阿塗說,你屬兔,他才雕了個兔子。”

阿榆將白淨淨的耳朵向下一壓,俏皮地笑,“兔子耳朵這樣耷著時,很像你冷著臉的模樣,冷冷酷酷的模樣,卻一點也不嚇人,還特別可愛。”

“你、你還胡說!”

安拂風惱了,抬手要捏阿榆的臉。

阿榆笑著忙逃向店外,一邊逃,一邊高叫道:“七娘,我是榆木腦袋,你可不是!你趕緊細想想阿塗這這兔子耳墜究竟是怎麼回事吧!”

“你還說!”

安拂風扭頭瞧了瞧,沒見阿塗,頓時鬆了

口氣,也顧不得再追阿榆,繼續細看那耳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