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一出大戲,唱出人命案-1(1 / 2)

她看了眼婚書,拿起旁邊那封沐風留給她的匿名信,展開。

阿榆歎氣,“杏春茶坊,看來還真得去一次。”

傳遞這封匿名信的江家仆從沐風已經死去,對方並未能如願嫁禍給她。

於是,她還得受這封匿名信的威脅嗎?

真討厭受人威脅啊。

阿榆敲了敲桌子,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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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申初三刻未至,阿榆已來到了杏春茶坊前。

不遠處,李長齡素衣翩然,意態瀟灑,正負手立於汴河之畔,似在賞著汴河風光,眸光卻不時向旁飄去。待看到阿榆到來,他的唇角彎出了一抹淡而柔的笑意。

他自然是在等阿榆。

於阿榆,沈家和穆清真人都算是親近之人,卻非親人。

有事去求親近之人或許會躊躇猶豫,但有事找親人則是理所當然。

她能視作親人的,又足以讓她倚靠的,隻有李長齡。

那日吃脆皮銀魚時,阿榆隨口提出請長齡兄長相助,以應對江家可能使出的陰毒手段時,李長齡甚是愉悅,一口應下。

此時,李長齡一見阿榆,便故作偶遇,上前招呼,然後相攜步入杏春茶坊。

杏春茶坊那位夏掌櫃無疑極擅經營,且人緣極佳,李鵲橋的人命案還沒過幾天,天字雅閣至今封鎖著三間,茶坊內卻已人流如織,恢複了往日的暄鬧。

阿榆步入茶坊時,並未發現江家的人前來招呼。

但江家見過她的仆從並不少,此時必定已有人盯上了她。

阿榆也不在意

,徑跟李長齡上樓,要了地字第六號的雅閣,靜靜等候那位不知何時發難的江九娘。

想起李長齡日理萬機,卻屢屢因她費心這些瑣事,阿榆難得良心發現,歉疚道:“長齡兄長,怕是又要連累你。”

李長齡笑道:“我隻是偶遇秦家孤弱小廚娘,欣賞其廚藝,請她喝盞茶而已,談何連累?”

阿榆歎道:“我也希望過來隻是純粹地喝盞茶,喝完就能回食店做好吃的。”

但對方為了折騰她,已經犧牲了一名侍仆,又怎會就此罷手?

她隨手拿了一塊八珍糕吃著,瞟向李長齡,“長齡兄長,你猜猜,江九娘那蠢貨,下麵會出什麼招?”

李長齡道:“不知。”

阿榆嗆了下,“朝堂上爾虞我詐,一百個心眼都不夠使的。這些小娘子間的勾心鬥角,在你看來還不是小把戲?”

“小把戲?”

李長齡眸光深了深,“阿榆,當日在昌平侯府,江九娘指使那個園丁欺辱你,想當眾毀你名聲,才叫小把戲。

等你順手推舟,弄死了那個園丁,江家為了挽回九娘子聲名犧牲了那名侍女,就不是小把戲了。”

阿榆略有所悟,“兄長的意思,江家那侍仆的死,可能不是江九娘的手筆?

但江家若知道我來曆,有的是手段對付我,如今犧牲一名身手不錯的仆從,還未必能嫁禍成功,手法未免低劣了。”

李長齡道:“所以,這事可能沒那麼簡單。

但對方無疑正將

矛頭指向你,或許要奪你的未婚夫,或許要奪你的性命。”

“想取我性命的人其實不少,若能奪去,也算他江家的能耐。至於未婚夫婿……”

阿榆想起昨夜沈惟清拂袖而去的身影,頓了下,“那是藜姐姐的未婚夫婿,江九娘想都別想。”

她說畢,便將手中的八珍糕塞入口中,又拿了一塊金乳酥在手,專心地大口吃著。

李長齡目注她片刻,忽道:“跟沈惟清吵架了?”

阿榆咕噥道:“吵架……算不上。就覺得他性子其實也算不得好。”

李長齡輕叩桌案,微眯了眼沉吟。

“前日,他察覺江家侍仆遇害,定會聯想起被劫的密信。猜測到此事與你有關,他會去找你,然而你卻在我府上,一待大半日……

你隱瞞他在先,冷落他在後,便欠他一個解釋,但你這性子,斷然不會主動低頭。

沈惟清不是拖泥帶水的性子,你不尋他,他多半會去尋你。而你……”

他打量阿榆,“不但沒解釋,還給他氣受了?不然,以他的性情,斷然不會跟你鬧得不愉快。”

阿榆丟開手中的酥點,歎氣,“長齡兄長,你這份推斷力,不去審刑院當差,真是可惜了!”

她不過神情微露異樣,李長齡竟將二人間的矛盾猜了個七七八八,幾乎全都對上了。

李長齡道:“所以,你並不知道他下一步打算如何行動?他也不知道你今天會來?”

阿榆仰了仰下頷,“或許,

沒必要了解?

等他拿到那封密信,知道我的來曆,便是看在我救過他的份上不出首我,也斷不可能跟我繼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