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冷眼看螃蟹,看你橫行到幾時3(1 / 2)

柳娥嫣然一笑,“能者多勞。何況當初也是你自己說的,會代替藜娘做這些事。你看藜娘多慘!”

阿榆道:“你說的都對,我現在也是這般想。但這些話我聽著就是不舒服。你可以滾嗎?”

柳娥窒了下,微笑道:“好,我不在這裏礙你的眼。如何在光?寺找出那物,就拜托你了!”

她向阿榆優雅一福,轉身要離開時,又頓了下,“對了,我勸了壽王一些話,他應該聽進去了。若我所料不錯,沈郎君今日應該能出獄了!”

阿榆端茶喝了一口,“你肯這般做,可不是為了我。我就不謝你了!”

柳娥柔聲道:“我也需審時度勢,步步為營。”

從應允李參政所請,以退為進,力諫許王為開封府尹,到讓人給竇尚書進言,以許王彈壓安七娘,到將許王行徑曝至官家跟前,到壽王在官家麵前愁鬱無措……

哪一步都出不得錯。

阿榆卻微哂,懶得理她。

柳娥隻得緩步離去。

走到前堂時,安拂風正指揮錢界將鯗鋪裏新送來的郎君鯗、石首鯗、酒江瑤、酒香螺等搬入廚房,見柳娥這美人過來,眉眼間便柔和了許多。

“聊完了?”

柳娥向她一福,“阿榆略有些小性兒,還請七娘子多包容一二。”

安拂風眼底的笑意便淡了淡,“我覺得阿榆很好。”

柳娥頓了下,輕笑,“她的確是性情中人。”

她又向安拂風一福,才扶了力微的手,嫋娜而去,一

路兀自沉吟。

安七娘子麼,自然是得罪不得的。

昔年幽雲慘敗,是官家畢生之痛,再清剛耿直的大臣都會留意著不拿這事去紮官家的心窩子。但官家自己無一日忘懷那場戰事之慘烈。

堂堂天子,竟被打得如喪家之犬般,奔逃無路。

重傷困厄之際,是安泰將官家背上驢車,一手持鞭一手持刀,硬生生砍出一條血路,帶著他奔逃數晝夜,脫離險境。

既忠且勇,不識得幾個字又如何?

照樣當上殿前司副都指揮使,照樣是官家最寵信的禁軍將領。

安七娘得罪了竇尚書或許王又如何?

安泰跑官家麵前哭上一哭,傷感幾句自己太蠢,教育不好寶貝女兒,再沒有不了的事。

不過高禦史家的五郎忽然跑出來擋刀倒是個意外之事……

可禦史之子怎會跑在這小食店當夥計?

這阿榆的體質真是怪異,招了一堆奇奇怪怪的人在身邊,或許真能尋出某些人多少年都沒能尋出的那件物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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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拂風目送柳娥離去,便進去找阿榆,說道:“阿榆,這位柳娘子不如你美。”

阿榆一鼓腮幫,自己點了點,笑道:“那是自然!嚐過我廚藝的,都會看我更順眼!”

安拂風一笑,更覺阿榆豁達可愛多了。

阿榆懶洋洋靠到桌案上,問道:“七娘,你說,我去光祿寺做個廚娘,如何?”

安拂風搖頭,“不如何。在外麵開個食店,雖說也有商稅院和各行頭牽製,無

故卻也不會為難你。若去了光祿寺,那些判寺、太官、勾當官、監官,個個都成了你祖宗。你受得了他們的氣?”

阿榆道:“我是秦家的女兒啊,我全家都被滅了啊,我那麼可憐……他們欺負我,七娘你忍得了?”

安拂風差點笑出了聲,“忍不了,忍不了!你若真去了,我讓阿爹招呼一聲,再三天兩頭過去瞧瞧你,想來他們也不至於特地為難你。”

阿榆道:“真為難我的,指不定心懷鬼胎,跟秦家滅門案有關。”

“……”安拂風瞅她一眼,“你說得對。”

按目前的風向,為難阿榆的,的確被說成與秦家案子有關了。

往後想為難她的人,下手前都得細想想了。這小娘子隨手扣頂屎盆子,他們不臭也得臭了!

安拂風又想了下,“不過,明刀易躲,暗箭難防。”

阿榆笑了笑,“七娘,我不怕暗箭!”

安拂風便不得不警告道:“我知道淩叔身手極高。但大內不抵別處,如淩嶽這般的頂尖高手,少說也有三四個。”

正說話時,錢界忽然奔來,滿臉喜色地叫道:“小娘子,小娘子,沈郎君被放出來了!”

阿榆先前已聽柳娥說起,倒還穩得住,安拂風卻大是驚喜,快步迎過去,問道:“抓到真凶了?”

錢界搖頭,“聽聞是許王那邊派人傳話,令暫釋沈刑詳,容他先歸家照顧老相公。現在外邊都在傳言大理寺抓錯人,許王怕鬧大,借口

讓他盡孝,給大理寺找了個台階下吧!”

阿榆笑道:“所以,犯錯的是大理寺,知錯能改公允厚道的是新任開封府尹許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