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烈火焚天,誰憐萱草蒙塵-1(1 / 2)

“嗯?”

阿榆聽得懵住,“你說什麼?”

秦萱冷笑道:“我說什麼?我說你在我秦家三年,就是為了弄清秦家上下內外底細,冒充秦家之女!擺脫盜匪之女的身份,騙取榮華富貴,你竟領著山匪害死秦家滿門老小,隻為與沈家這門荒唐的姻緣!”

害死秦家滿門,冒充秦家女……

盜匪之女……

秦萱那泠泠的聲音傳遍全場,卻如驚雷一般,聽得人冷汗直冒,不由地將目光瞥向阿榆。

旁的不說,冒充秦家女這一條,應該是準了。

眼前秦萱的臉是被那日的大火燒的,已自認了是秦家小娘子;而阿榆竟認不出秦家在京中的住宅,也不曾反駁秦萱的指斥,麵上明顯有意外之色。

但她見慣人心魍魎,並不在乎他人鄙薄畏怯怨恨的目光,此時也無甚惶懼,坦坦蕩蕩地直視著秦萱的眼睛,一對杏眼黑白分明,美得驚人,也冷靜得驚人。

韓平北、花緋然初時有些疑心,但因阿榆對秦家的關注,昨日已然相信是沈惟清誤判;

但此時阿榆的神情,分明告訴他們,沈惟清才是對的。

沈惟清默不作聲地走到阿榆跟前,與她並肩而立,看了眼她陽光下白得近乎半透明的麵龐,不高不低地緩緩道:“她沒有。”

秦萱一雙黑亮的眸子,便盯住沈惟清,“你,還相信她?”

沈惟清淡淡道:“我信阿榆的為人。她借用秦家之名,隻是為了查秦家之案,何錯之有

?”

“堂堂沈家公子,竟被一個女騙子糊弄至此,真是可笑啊,可笑!”

秦萱笑了起來,微眯的眼睛卻閃過愴然,“不過……不過我秦家,不也是被她騙到了家破人亡!”

當年阿榆來到秦家,形同孤兒,無依無靠,才引來秦藜憐惜,秦池夫婦也因此格外照看。

但秦萱總覺得這小女孩不對勁,無人之際,一雙黑洞洞的眼睛冷酷森寒,似能將人吞噬。

秦家出事後,她才從裴潛口中得知阿榆是何人。

匪首裴績成的繼女,續弦羅氏帶上山來的拖油瓶,為自保不擇手段的瘋子,卻也因此成為臨山寨人人避退三舍的魔星。

而秦家竟將這殺人不眨眼的魔星,當作了自家小娘子般疼愛!

阿榆聽著秦萱言語裏的恨意,已有些明白過來了。

“你認為是我害了秦家,所以當日殺了沐風,想嫁禍於我?又在毒殺江九娘那日,也將我約了過去,也是早就料到,以江九娘的性子,知曉我到了茶樓,必定會將我喚過去。

以我與她的嫌隙,她一死,我難逃嫌疑。你想殺的不是江九娘,是我?

你還怨恨沈惟清維護我,所以給了江九娘鴆毒,謊稱是迷情藥,想借江九娘之手,毒殺沈惟清?”

秦萱眼圈泛紅,喟歎:“可惜呀,你沒死,沈惟清也沒死……”

阿榆搖頭,眼圈竟有些泛紅,“你不惜雙手染血,竟是想讓我們死!秦萱,你可知你錯得多厲害!你當真知

道毀了秦家的是誰嗎?”

她看向院內,“裴潛呢?他在哪裏?裴潛,你給我滾出來!”

誰也沒想到,查江九娘遇害案,最終裹挾的,竟是那個魏刑詳在真定府查了許久,尚未給出結論的秦家滅門案!

周圍一片沉寂。

裴潛沒有出現,甚至先前傳訊的淩嶽也沒有現身,再不知去了何處。

秦家的案子審刑院接了過去,江九娘的案子,卻還結結實實地砸在大理寺手裏。

錢少坤不得不站出來,向秦萱道:“宣娘子,你是秦家女也好,是宣家女也好,方才你言中之意,分明與江九娘之死脫不了幹係,甚至還有加害沈刑詳、秦小……阿榆小娘子之心,然否?”

秦萱眉眼冰冷,掃向錢少坤等人,“你們不是已經有了證人證物?何須多言!”

他們哪來的證人證物?

錢少坤噎了下,看向阿榆。

阿榆微有疑惑,問向秦萱:“裴潛沒告訴你,那紙條上寫的是什麼?”

秦萱想了下,麵露羞惱,“他……說你們有了確切證人證物。”

居然還千交待萬交待,讓她放心,他會為她解決好此事……

阿榆道:“那張紙條隻是為了誘出你,裏麵的內容並不重要,所以我是瞎寫的。

我寫的是你留下的那盅香雪圓子,江九娘彼時有些不適,隻飲了一半,剩的一半被其中一名侍婢放回了冰室。

如今大理寺已驗出毒在圓子內的鮮花餡內,婢女們也已指證,香雪圓子乃是

宣娘子所贈。”

秦萱臉色便更白了些,咬牙罵道:“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