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域是真的感到抱歉。
在這之前,他雖然和沈靖安交好,從不把自己放在一個高高在上的位置上。
但顧劉兩家的勢力對林言的生意上的幫助卻是實打實的存在的。
誰也不能說沒有。
所以,夜深人靜時,在劉家的高壓之下,他偶也會想,即便他借家族之手,宴請周祭酒,趁機拜了他為師又如何?他劉域助沈靖安良多,這一次撬了他拜師的機會,沈靖安也不能怪他。
現在回想起來,劉域忍不住慶幸,自己當初堅守住了自己的初心和底線。
讓他得以發現,老天待他不公,讓他能夠遇到這些真心願意幫他的朋友。
林言助他良多,他實在是不願再麻煩她了。
哪知,當他這麼說的時候,林言卻道:“誰說這是一件麻煩事?也許,這是我的一次機會呢?”
林言將名單打開,眾人就著昏暗的燈光圍在了一起。
這份名單裏的人,林言認識不過三兩個。
沈靖安多些,卻也大部分都是聽說,上次進城因著顧傳的關係又認得了幾個年輕人,但更多的卻都是上了年紀的,沈靖安也不認識。
倒是顧傳和劉域,幾乎全都認識。
於是便一個一個的指給了林言和沈靖安認識,將此人的年紀,家世,興趣愛好都給說得明明白白。
光把這份名單說完,蠟燭便已經燒去了一半了。
林言沉默的消化著這份名單上宴請的客人的身份,隻覺得劉灃這是把整個益州有頭有臉的人都給請來了啊。
屆時聚集在這小鎮上,齊齊一跺腳,不得把這個小鎮給跺坍塌了?
林言沉思著,其餘人便安靜的在一旁喝著茶,等著她開口。
許久,林言朝劉域道:“我想給你哥帶幾句話。”
劉域忙幫著她將紙筆鋪開。
林言拿起筆就寫。
顧傳在旁看著,新奇的嘖嘖道:“言娘你這一手字,臨摹沈兄的吧?”
林言也不怕丟人,直截了當道:“就是他教的。”
她的前二十二年,除了小學因為學校課程安排的原因,摸過幾天的毛筆。
等上了高中便悶頭埋在了廚房裏,一心一意的跟著爺爺學廚,哪裏還曾碰過這玩意?
林言寫完,欣賞著信裏越發整齊的字,得意的看了沈靖安一眼。
她覺得自己還是挺有天賦的,如今這字,總算不會再一個大一個小,缺胳膊少腿或是看上去就要散架了。
隻是,這信她還是用大白話寫的,文縐縐的她寫不出來。
她當初要是會寫文章的話,早讀清華北大去了,哪裏還會跑去繼承她爺爺的衣缽,當個廚子呢。
林言的信是當著大家的麵寫的,這便說明沒啥私密可言。劉域接過信便仔細的看了起來。
大家都是聰明人,一點就通,當下劉域問:“之前聽說你跟我哥有生意往來,你是想借這次機會,把這事傳揚開來?”
林言點了點頭,他這麼說也對。
總的來說,她就是想借這次機會,給她和劉湛合作的酒店打個廣告。
屆時來的都是跺跺腳就能讓益州震上一震的人,客從四麵八方來,這麼一群人能齊聚一堂,這多難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