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靖安瞳孔一縮,冷笑了起來:“我是個什麼東西?不好意思,在下豐華書院的學生,雖未參加縣試,但豐華書院出去的學生,能頂半個秀才。”
他冷然的看著底下的混混老爹:“你呢,你又算什麼東西?”
豐華書院,一般能考進去的,學識還能差到哪去?
隻要不是太倒黴,縣試是完全沒問題的。
所以,進了豐華書院的,都默認是個秀才了,沈靖安在此說半個,那都是他謙虛了。
更何況,他都沒把周祭酒抬出來嚇唬人,隻說他是豐華書院的學生而已。
沈靖安考中豐華書院,還有人不知道嗎?
那混混老爹就是一時激動昏了頭,想要耍賴罷了。
讓沈靖安這麼一質問,頓時就萎了。
不跟讀書人鬥,這在老百姓心目中已然約定成俗。
一個是因為,會讀書的人很少,讀書人對於他們來說,都是值得尊敬的。
第二則是,說不定哪天,他們就當了官兒了。
民不與官鬥,鬥不過的。
所以對於讀書人,他們天然的帶了幾分敬畏。
而那個據說,連世家都進不去的豐華書院,那就更不是他們可以妄議的了。
沈靖安是豐華書院的學生,那是連裏正都要尊敬的人了。
他們這些老百姓,連多看一眼都覺得會髒了他,這會兒,那容得有人指著他辱罵?
更何況,罵人的還是個油膩的老混混,頓時,圍觀的學習者紛紛怒了起來。
正要指著那人罵呢,就讓沈靖安給叫停了。
先前是因為流言問題,他們需要破解流言,才需要以人言攻之。
如今,這是他們沈家的事情,沈靖安並不想牽扯太多,若讓這老混混記上了,往後沈家他不敢來報複,報複了這些圍觀的人,那可是他沈靖安的罪過了。
沈靖安謝過了圍觀者的善意,遣散了眾人,這才看著麵前求饒的人:“說了那麼多,你們可聽進去了?”
他道:“你們的兒子,犯了大梁的律法,而不是因為得罪了林言,被送進去的。我們也沒有公報私仇,利用關係影響判決,所以,你們來求我,沒有用。”
沈靖安一雙眼睛冷冷的掠過眾人,最後聽在了那老混混身上:“我就一讀書人,可影響不了縣令的判決。不行,你們可以拿了這判決,往上麵告去,聽說出了益州,往北豫州,州牧曹公以公正嚴明著名,爾等可以拿了判決去找他,他會給大家一個答複的。”
豫州?
他們怎麼可能跑到豫州去?
這大老遠的……
一時,眾人有些懵,也有些憤憤,覺得沈靖安是在耍他們。
沈靖安拂袖冷笑:“你們說我沈家陷害你們的兒子,來求我放過他們。如今我給了你們一條路,你們卻又不想去了?怎麼?你們的兒子犯下罪孽,想謀害我妻,還要我扶著送他們回家,感恩戴德謝過他們不成?”
這話可誅心了。
一時眾人沉默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