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靖安那雙略微狹長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濃密的睫毛惹得那眼睛幽深深邃:“你知道?”
劉湛低低一笑,似乎就要將一切告知。
這時卻聽賈路說:“你們是來聊正事的,聊我做什麼?”
沈靖安看了賈路一眼。
賈路顯然還是不欲說。
他怕劉湛這個行事捉摸不透的人,真的就這麼說了出來,所以急了。
他拿賈路當朋友,賈路不欲說,他便也不問。
是以,隨著賈路這話,他話鋒一轉,問劉湛:“劉大公子來了也不說一聲,劉域可一直都念著你呢。”
劉湛摸了摸輪椅的把手,低著頭笑了聲:“既然想我,也不來豐樂樓看我。”
沈靖安道:“他這不是不知道你來了嗎?前兩日我還問了羅昂,那小子還說你不在這,在德溪縣呢,就是不知大公子你又是什麼時候到的?”
這一句話,卻是帶上了鋒芒,劉湛看著沈靖安,樂了:“是嗎?那還真是巧了,我今日才到的。”
“哦?”沈靖安也看著劉湛,跟著樂了,微微一笑到:“我就說呢,劉大公子足智多謀,心思總要比別人深一層。”
這話可就有意思了。
劉湛道:“真不知,該歇歇沈公子的誇獎,還是該生氣你在罵人了。”
“自然是該在下謝您。”沈靖安卻突然笑了聲,站了起來拱手深深一鞠躬:“若無劉兄,在下這次又怎能順利完成府試?”
劉湛猛地眯起了眼睛,賈路也震驚的轉過頭去看沈靖安。
這沈靖安在說什麼?
不是說,查出是王久雇傭的考生前往考場放火,而這一切是劉湛指使的嗎?
賈路好奇,卻也不會插手多問,倒是劉湛,嗬的輕輕一笑:“沈公子在說什麼?府試不是早就考完了麼?我可是昨日才到的。”
沈靖安也不和他瞎掰扯了,他嚴肅了起來:“若無劉兄著羅昂給林言透露消息,這會兒益州的考場早化成了一片灰燼了。”
劉湛也神色一肅,皺眉看向了沈靖安。
他仍想狡辯:“不都說了,我昨日才到。”
“可羅昂就是個廚子,劉兄你說呢?”
“可他也說了,他是前去解手時聽到的消息。”
劉湛說著說著,臉色頓時就變了,沈靖安一直嚴肅的盯著他的雙眸,猛地就笑得微微眯了起來。
劉湛眯起眼睛,盯著他:“果然是隻小狐狸。”
賈路到了這時,也才反應了過來。
當時他跟著林言到了豐樂樓,是羅昂急匆匆的帶了消息過來找他們的。
而羅昂便如沈靖安所說,他僅僅隻是一個廚子,一個廚子,能知道什麼?
難道真有那麼巧的時候,偏生就讓他聽到了?
而且,如果劉湛當真是昨日才到的,他又怎知,羅昂是在去解手的時候,聽到的消息的?
就這一天的時間,羅昂難不成還事無巨細的跑過來跟劉湛稟報了不成?
很顯然,這一切都是劉湛安排的,包括所謂的“解手”。
可是,劉湛這又是為什麼?
想要燒考場的,不就是劉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