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周祭酒為她解圍,林言暗暗的鬆了一口氣,再一聽他問的是這個,林言不由就亢奮了起來。
說起這取名字,她可就有話說了:“是的老師,我瞧著這烤乳豬色澤金黃紅潤,可不就是東方映鎏金,滿堂耀生輝!”
她話音才落,便又捧場的大人拍案而起:“好詩!好詩啊,這可是小娘子你所作?”
林言不由又心虛了起來。
什麼好詩?
就是兩句好聽的話讓她給拚在了一起而已。
她從學成出道,也做過不少婚宴了。
沒被選中參加國宴之前,她就是個在自家附近小有名氣的一個廚子而已,這婚宴大大小小的,貴的便宜的,她也都做過,會背幾個好聽的菜名,那不正常得很嘛!
可這依然不能說,於是,她撓了撓頭,做出一副憨笑樣兒來:“哪裏哪裏,就隨便挑了幾個好詞,亂湊的而已。”
其實,這也是實話,好些好聽的菜名,這就是堆詞藻堆出來的。
在場的都是飽讀詩書之輩,哪怕有靠家世當上官的,本身學識也不會很低。
更別說,這其中還有不少像顧縣令顧州牧這般,盡管家世顯赫,仍是勤學苦讀,考科舉,靠科舉名次當上的官。
於是,說起烤乳豬的名字是“東方映鎏金,滿堂耀生輝”這麼好聽的名字,大家一時肚中書蟲便活了,紛紛好奇的點了點桌麵上的菜式,問起了林言:“那這個叫什麼?”
林言看了一眼,竟是最開始上的第一個菜,鴛鴦蓮子露。
於是她想也不想的道:“這是花團錦簇並蒂蓮,鴛鴦雙雙賀團圓。”
這隨意拚接的爛詩一出口,頓時贏得滿堂喝彩:“好!”
林言心虛道:“就是堆了些辭藻,大喜的日子討個好彩頭。”
顧縣令滿意極了,今日是他兒子大婚,他就這麼個男丁,兒子成親,誰不想有個好彩頭,他臉頰頂著兩團紅暈,越看林言越是高興:“好,傳兒能有你們這些真心為他著想,為他好的朋友,是他的福氣!”
說著,他敬了林言一杯,眾人看著林言也不推辭,竟端了酒就幹了,不由又是一頓喝彩,又有人指著蒸魚就問:“林小神廚,這個又叫什麼?”
林言見他們不問個遍是不會放過她了,她急著要回去將今日這一桌做完,一直拖著也不好。
於是,幹脆大大方方的,指著那清蒸鰱魚道:“這是鰱魚,鰱魚鰱魚,連年有餘。我給他取的名字是:‘福星多運來,會聚有盈餘’。”
說罷,又一指那盤黃金卷拚香酥肉:“這是龍皇獻彩卷,喜慶滿堂紅。”
此時皇族對龍一詞還沒有那麼敏感,還不至於認為這是他們自家的專用詞彙,並沒有達到壟斷的程度。
眾人隻見那香酥肉因油炸而微微有些卷縮,如同金龍一般,再看那黃金卷中,木耳芹菜中夾雜著的胡蘿卜,紅豔豔的,可不正是龍皇獻彩卷,喜慶滿堂紅嗎!
於是,眾人忍不住讚了起來:“林小神廚口口聲聲說,隻是在堆詞藻,然而,能找出如此之多,又能如此形象的喜慶又美好的詞,本身就已經不簡單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