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能接觸到藥方,又能接近那口大鍋,且在裏麵弄些什麼都不會有人懷疑的人——
沈靖安冷笑出聲,看向了一直都在這屋子裏呆著的某人,笑道:“你說,是不是你呢,鄧騎督。”
鄧公子吃了一驚,轉頭看去:“三堂兄?”
鄧騎督就靠在窗台處,冷眼看著沈靖安一步一步的推測,末了笑了出來:“怎麼就這麼確定是我?我有什麼理由這麼做?”
沈靖安搖了搖頭,道:“沒有,不知道。”
他說著,又道:“我一直不明白,四皇子為何一定要先將村子裏的青壯年都帶走,後來我想到了你……”
鄧騎督微微變了臉色。
沈靖安一直在觀察著鄧騎督,鄧騎督的變化雖然很小,但他還是看出來了。
見此,他心中微安,笑了:“坊間有傳聞,鄧騎督有一紅顏,乃是山野女子,便住在這個村子裏……”
鄧公子震驚的瞪大了眼睛,望向鄧騎督:“堂兄?”
鄧騎督已經年近三十,家中已有一妻,妾室也有兩三個,育有一兒兩女,在鄧公子看來,一家人幸福安康,挺是美滿。
沒想到,他竟還在外養了個紅顏?!
這怎麼能行!
他還要訓斥幾句,便聽一旁顧家的公子疑惑問道:“這與他下毒有什麼關係?”
鄧公子回過了神來:“是啊?這又有何幹?”
沈靖安道:“倘若那女子,一直就在挑撥離間呢?”
鄧騎督倒也大方,冷笑承認了那女子的存在
:“她沒有挑撥我,也沒有離間什麼!”
沈靖安道:“四皇子抓了這整個村子的青壯年,目的其實就是為了抓她吧?然而想要不顯得那麼惹眼,他幹脆將整個村子都抓了。”
“讓我想想,他準備用什麼當借口,以工代賑你說對不對?”
見沈靖安什麼都猜出來了,鄧騎督臉色大變,再也裝不下去了,苦笑道:“果真不愧是周祭酒的弟子,一如傳言一般,聰慧過人啊!”
他道:“不錯,是四皇子抓走了人,用她來要挾我了。可是,我下藥的目的卻也不是隻是因為她,而是我不服氣!”
他氣憤道:“我知道這事情是為了給皇後積福,這事情幹成了,我們鄧家好處不少。可是,這好處,又有多少能落到我的頭上!”
他說著,看向鄧公子:“你也是旁支,旁支的苦你也知道,人們說起鄧家,提起的永遠都是鄧時他們,可是這背後,又有多少事情其實都是我們在幹的?就好比這一次,我們拚盡了全力賑災救險,但過後呢?功勞全是嫡支的!”
所以他不服氣了。
他就是不想要幹了,不止不想要幹,還想要毀了這一次的賑災!
他也知道他這麼做太瘋狂了,但沒有辦法,他就是忍不住,他不想再看到那些嫡支高貴的嘴臉了!
鄧公子震驚而憤怒的看著他,看著看著,猛的搖了搖頭:“堂兄還說沒有受到那女人的挑撥,若非那女人和你說了什
麼,你會突然做出這種舉動來?”
鄧騎督愣了一下,鄧公子道:“家主曾和我說過,這次過後,便要抬你為騎都尉,像你這麼年輕的騎都尉,別說鄧家,就是其他世家加起來,能有多少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