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蘅慢悠悠的飲了一口茶,她自是豁達的人,明白寶珠的話中的擔憂。
“本宮明白,以後人前我們依舊不和,”薑蘅握住寶珠的手,“私下裏,你叫我阿蘅就好。”
寶珠終於放下擔憂,看著薑蘅風華絕代的臉兩人相視一笑,是冰釋前嫌,也是深厚感情的開始。
起程離開神木,啟鈞策以言大人的身份處罰了李牧的辦事不力,而李牧的下屬夏諸在此次的行動中辦事果斷,啟鈞策很是欣賞。
故而提拔為府衙副手,一來是幫助李牧協理神木,二來也是掣肘李牧的猶豫。
馬車漸漸離開神木,山上的楓葉紅如焰火,寶珠不知怎麼的想起從未謀麵的楓娘,心中祈願她的安息。
因時間緊張,啟鈞策一行人並未在路上作過多的停留,一周的顛簸後,終於到達了此行的目的地:鬆江。
鬆江貿易繁華,其中最出名當屬食鹽。
鬆江有三口天然的鹵鹽水井,百年前人們隻覺得這水十分的難喝,故而一直荒廢許久。
而有一天,一個從外地來的陸姓商人一口氣包下了這三口井,並開始提煉出雪白的井鹽。
不僅帶領鬆江的人們開始販鹽,更是給當地帶來了巨大的經濟效益。
這商人百年後,三口井分別歸屬他的三個兒子,並一直延續至今。
如今依舊是陸家手握著鬆江最大的鹽產,說是富可敵國都不為過。
啟鈞策一行人先入住了客棧,這連日的顛簸讓寶珠的骨頭都要散架了,攤在床上都不願再起來。
正準備眯眼睡一會的時候,門外響起了啟鈞策的聲音。寶珠在心中尖叫咒罵,但還是麻利的爬起身來,笑意盈盈地看著走進來的啟鈞策。
“肚子可餓了?”啟鈞策問道。
寶珠低下頭翻了一個白眼,就為了問這?
“妾還不是很餓。”寶珠回答著,但下一秒就被咕咕直叫不爭氣的肚子戳破了。
啟鈞策笑起來,牽著寶珠往外走。“走吧,吃飯。”
寶珠無奈的和月奴對視一眼,往外走的表情倒有幾分視死如歸般的堅毅,逗得月奴直笑。
等到啟鈞策和寶珠到時,薑蘅已經開始喝上茶了。客棧的小二是個眼光毒辣的,看著他們一行人衣著考究,臉都要笑爛了。
寶珠有些乏味的聽著小二報菜名,心思全在睡覺上。
“寶珠,我聽聞鬆江的螃蟹不錯,我們加個螃蟹吧?”啟鈞策關切地尋求寶珠的意見。
寶珠還在神遊天外,還是月奴暗暗的戳了她一下,才反應過來。
“啊?哦哦,都好都好。”寶珠回答著。
隨即薑蘅說想吃八珍燴飯,小二抱歉的說沒有。啟鈞策又說想要珍珠米的白飯,小二也說沒有。
性子火辣的薑蘅當即就有些坐不住了,“嘶··我說你一個客棧也不算小,怎麼要什麼,什麼都沒有啊?”
小二連忙賠笑著說道:“哎呦貴人啊,並不是小店怠慢你們,隻是後日陸府就要辦婚事,鬆江的所有好貨都被買去了,現在供不應求啊。”
寶珠聞言來了興致,歪著頭問道:“哦?這陸府辦喜宴竟然如此大排場嗎,一個城的物資都不夠用。”
小二聽到寶珠的話,也眼泛精光。“夫人啊,你有所不知,這陸府可是富可敵國,就連這喜宴也是連擺三日,免費邀請全城的人去吃呢。”
啟鈞策嘴角含笑,“還有這等好事,那像我們途經此處,可能前去?”
小二笑得燦爛,“自然是能的,珍饈美酒數不勝數,貴人一定要去看看才好。”
待到小二走遠,寶珠若有所思的說:“老爺,不然我們後日也去湊湊熱鬧?”
啟鈞策挑起一邊眉尾,“怎麼,夫人也感興趣這盛大的婚宴?”
寶珠裝作老成般地點點頭,“我們此行的目的不就是陸家嘛,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嘛。”
啟鈞策笑著刮了一下寶珠的鼻尖,說著你啊你啊。
後日,還未睡醒的寶珠就被街上的鑼鼓喧天的嘈雜弄醒了。寶珠睡眼朦朧的推開窗子,看到下方的情景瞌睡都沒了一半。
看不見盡頭的隊伍,皆是喜氣洋洋的紅色。每個人的手中都端著物件,大的就用挑子挑起來。
嗩呐聲音高漲,這樣龐大的隊伍引來行人議論紛紛。
月奴也好奇的探出腦袋,問著這是做什麼呀?
“在彌亙國時,曾在書中看到過驪國最高規格的嫁女兒就是十裏紅妝,如今看來真是令人歎為觀止啊。”寶珠帶著些豔羨的說道。
可惜自己沒有父母送嫁,這一生都不能有一個體麵的婚禮。但寶珠深知不能奢望,將那點妄念吞回了肚子裏。
“月奴,幫我梳妝。我們去吃席咯!”寶珠對著月奴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