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人生前二十年汲汲營營,為了複仇而東奔西走。我原本以為報仇以後,會將那原本就碎的七零八落的自己給找回來,可我發現複仇固然是痛快的,可隨之而來的是無限的迷惘。
我知道一開始你隻是利用我避開侍衛的追捕,而我這樣的人居然會為了當初你開始猶豫,我想你我的羈絆便開始了深不可測的糾纏。
我也知道你步步為營,或許一開始隻是為了扳倒廢後,可家族的傾覆在任何一個人的身上將是毀滅性的打擊,可你並沒有因此一蹶不振,反而是咬著牙掙紮向前。我想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我便已經對你暗生情愫。
寶珠,我們多厲害啊,給我們都報了仇,扳倒了自己的仇人。如今已然千帆過盡,就讓我們彼此珍惜,好嗎?
窗外是細碎的風聲,爭相從窗沿的縫隙溜進來,可寶珠隻覺得周身灼熱,感受不到一絲的涼意。
啟鳳鈺的目光似驕陽般熾熱,就如此不加掩飾的落在寶珠的身上的每一處,寶珠突然有些想要嚎啕大哭的衝動。不知究竟是為了啟鳳鈺的話,還是為了近日發生的種種。
寶珠沉默不語,可眼眶中早已蓄滿熱淚,努力地深吸著空氣,從唇間嚅囁出鳳鈺的名字來,可還未等再度訴說清晰,便被啟鳳鈺攔腰抱起,朝著那軟榻而去。
寶珠被輕柔地放置在一片馨香之中,想來是今日的月奴用香藥熏過這床被褥,讓人渾身的毛孔都舒展開來。寶珠望著穹頂上那似萬花筒般的結構,此刻的心中千思萬緒卻擰巴在了一起,大腦一片空白。
也不等寶珠思緒有回轉的餘地,啟鳳鈺的吻便如暴雨傾軋般地落在她身上的每一處,那滾熱的唇隔著薄薄的白紗,絲毫沒有起到隔絕的作用,寶珠的耳根開始變得羞紅。
“鳳鈺,不要……”寶珠的聲音似蚊蠅又似祈求,手也不自覺的想要推開那正沉醉其中的人,可這帶著喘息的聲音在啟鳳鈺的耳中無異於是貓爪撓心般的誘惑,沉醉得更加的徹底。
寶珠頓感口幹舌燥,有一絲的慌亂劃過心口,連忙將推開的動作又用力了幾分。啟鳳鈺略帶不滿地抬起頭來,扣住那不安的手腕,輕而易舉地翻過寶珠的頭頂去。
“唔……”寶珠小聲的嚶嚀,生怕驚擾了就在殿外的月奴等人,啟鳳鈺的動作帶著侵略的粗暴,卻在生怕揉碎身下人兒中的壓抑著左右徘徊,倒是讓寶珠有些感覺發癢,忍不住的躲閃那傾瀉的愛意。
愣神的瞬間便對上了那一雙永遠含情脈脈般的眼睛,正沉醉在彼此的倒影之中,寶珠下意識的別過臉去,卻被啟鳳鈺不容置疑地扣住下巴轉了過來。
“鳳鈺,你……”推拒的話斷在舌尖,過往隻敢含蓄停留在表麵的吻頂開那最後的禁忌長驅直入,寶珠隻覺腰肢一陣酸軟,白紗在攀扯中紛飛,像是春日中繽紛化蝶一般絢麗。
事已至此,寶珠隻覺那一直長久以來被自己所壓抑的情愫開始隨著啟鳳鈺不容置疑的攻略而野蠻生長,似從胸腔開始,迸發出一片生機。順勢而下,任由愛意肆意瘋漲。
寶珠心滿意足地閉上眼睛,享受著此刻如春水拂麵般的安逸,那心口漸漸盛放開漫山遍野的花枝,隨著搖擺捕捉著空氣中那細碎的嚶嚀。
滴滴凝露不知從何而來,循序漸進隱入那層層花瓣之中。耳邊是意中人愜意的粗喘,寶珠的手不知何時掙脫開來,擁抱住那一池的春天。
白月未唏,藏於雲中不敢看那一對交頸而臥的妙人。
白日間寶珠在陣陣清涼中睜開眼眸,映入眼中的是搖著蒲扇的啟鳳鈺那好看的側臉,正枕在寶珠的懷中,手上一下又一下地給寶珠送著涼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