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鐵站,人來人往,川流不息。
就算夜間,依然轟鳴熱鬧。
喧囂的地下通道,因一輛地鐵到站,人流激湧著,喧嘩無比。
就在喧嘩中,一道悠揚的吉他聲響起。
四周人對此似乎早就已經習慣,順著聲音看了看,又繼續行走著。
如今已經夜晚十點多,剛剛回歸的人隻想著早點回家。
“有沒有一扇窗,能讓你不絕望,看一看花花世界,原來像夢一場……”
清澈略帶沙啞的聲音隨著吉他聲響起,聲音還有些少年人的稚嫩,變聲期的多變不穩,但音樂非常動聽悅耳,讓人忍不住停下腳步靜靜聆聽。
“朋友別哭,我依然是你心靈的歸屬,朋友別哭,要相信自己的路。紅塵中,有太多茫然癡心的追逐,你的哭,我也有感觸……”
這仿若來自界外的清澈聲音,包含著無比的感情,通道中大部分人都駐足圍觀。
就算之後走來的人,在安靜的通道中聽到這歌聲,也不由朝著聲音所在圍了過去。
沒過一會,整個通道都堵塞了。
裏三層外三層的圍觀之人中,通道的一個角落,正有一個看著不過十六七歲麵龐清秀的少年人盤坐著。
他的臉龐尖削,在一頭齊耳的長發下,麵龐顯得有些朦朧。但白皙的皮膚,就算通道的路燈有些昏暗依然擋不住他的麵容。
少年閉著眼,仿佛沉浸在吉他的樂曲中,雙唇發出悅耳的歌聲,就如盛開的鮮花吸引著通道中的群蜂。
隨著吉他最後的尾聲伴奏,少年睜開了眼睛。那是一雙清澈無比的眼眸,仿佛有著看透世間一切的智慧和閱曆,略帶點滄桑和默然,吸引人忍不住親近之餘又有些惶恐。
看著麵前的帽子裏一個個硬幣和紙幣掉落,少年人臉色不變,隻是雙手舞動,一首悠揚的樂曲再度響起。
“這個深夜裏,沒法可以安睡,臥看天空灑淚,任寒風吹……”
完全不同於之前的《朋友別哭》,《水中花》自有一種讓人沉浸其中的韻律。
少年人特意學著譚永麟的唱腔,雖不相同,又有著屬於自身的特點,使得這首歌演繹得更加完美。
在場的眾人中,有的露出傾聽之色,有的擠開人群離開。但更多的,是露出好奇之色。
在聽到的這兩首歌曲中,之前可從來都沒聽到過。如此說來,這般美妙的音樂豈不是少年人自己創作的?
紙幣掉落的更是歡暢,硬幣更是脫出帽子,散落四周,顯得異常絢爛。
時間在快速過去,水中花逐漸到了尾聲。
隨著最後一個音符結束,四周頓時響起轟鳴的掌聲。
這一刻,少年人臉色有些紅潮,他仿佛看到了自己身處在一個燈光四溢的舞台上,四周密密麻麻的歌迷,正隨著歌聲而舞動。
一切停歇,收拾著內心的激動,少年人默默站了起來,收拾著那裝滿了紙幣和硬幣的不大帽子,撿起地上一塊塊硬幣。
四周人看到他這般,哪還不知道演唱已經結束,紛紛散去。有的看到手表上的指針,頓時驚呼一聲而快步離開。
擦拭著硬幣上的灰塵,彎下腰慢慢撿著。四處散亂的硬幣實在太多了,一個個撿起來,花費太多的時間。
眼看著不遠處的幾塊硬幣,正要爬過去撿起,卻看到一條白皙的手臂伸出,撿起了硬幣走過來放在了帽子裏。
抬起頭,盯著來人。
瞳孔微微收縮,又快速的淹沒。似乎想到了什麼,淡然一笑:“是你啊,好久不見了。”
“這就是你休學的原因嗎?”
少女臉帶惱火,緊緊盯著少年。
“如果你真的想踏入娛樂圈,以你的歌喉,還不如索性參加今年的新秀歌唱大賽。”
聽著少女憤怒的聲音,少年自嘲一笑,一邊收拾著一邊笑道:“早就無家可歸了,這些天每天都在這裏賣唱,好歹不至於身無分文。若不是昨日突然來的靈感,今天又哪來的收獲。何況,以我的情況,又哪來的錢去參加大賽呢?就算入圍,也早就餓死了。”
淡漠又帶著自嘲的聲音,讓少女心頭巨顫。不知道為何,平日裏隻是看著有些帥氣的少年,如今卻展現著不同往日的姿態。或許,這就是遭逢大變之後的成熟吧。
“其實,有需要的話你可以找我幫忙的。”似乎發覺這句話有些突兀,少女連忙繼續道,“我們好歹也朋友多年了,我知道你家裏發生了一些事,不過這些,總不該是改變的理由。何況就快畢業了,你不覺得就這樣放棄很可惜嗎?”
深深看著少女,那遺憾的樣子讓少年手足無措。記憶中,和這少女似乎沒多大的交集啊。剛才的裝.逼不過是為了掩飾內心的激動,故作平淡罷了。可是如今看來,這身體和這少女,似乎有著一些莫名其妙的東西,隻是可惜這些記憶似乎少了許多,或者之前壓根就沒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