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頓是束葉從出生以來吃得最好一頓, 他摸著圓滾滾地肚皮,打著飽嗝。
束茗舍不得他走, 可一想到自己現在的處境, 也沒更好的辦法。想著以後也不是見不到了,束葉能去一個她知道的地方好好活著,也算是了了她一個心願。
軍隊裏, 那是用生命掙軍功的地方。
她不期望束葉能在戰場上揚名立萬, 隻求他平平安安。
蔚濟帶束葉走的時候,束葉又抱住束茗哭了一鼻子。
束茗安慰他, 也安慰自己說, 又不是見不到了, 以後還是有機會再見的。
蔚巡生也道:“是, 隻要你在軍營裏, 你姐姐隨時都能見到你。”
束葉這才擦幹眼淚, 跟著蔚濟走了。
這一頓飯吃得束茗悲喜交加。
束葉身影完全消失的時候,束茗也沒崩住,又掉了一串眼淚。
蔚巡生輕握著束茗的手, 安慰她以後日子會越過越好的。
姚子安在一邊感慨, 說:“西境內窮人家活著太難了。”
但就這個事, 蔚巡生覺得姚子安有點不食人間煙火了。
新帝許景摯上位以來, 嚴守當年岩州之亂的承諾, 連年免了西境許多稅賦。不然束葉在的地方的人, 也不可能有閑糧去養別人家的孩子。
其實東陵富庶的地區就那麼幾個, 其他地方都窮。
尤其是邊關,動不動就打仗,一打仗百姓逃的逃, 死的死, 休養生息,要養好些年才能回到正軌。
其實這些年東陵邊境線已經比前些年太平許多。
尤其是東陵滅了南澤,與南澤軍隊合二為一,跟北境烏族通貿開始,西神佛國那些小國家,就不太敢動西境邊境線了。
畢竟現在東陵帝國傭兵六十萬,又收了南澤這種盛產糧食的地方。
無論是兵力還是糧草供應,都不是現在不成氣候的那些西神佛國聯盟可以覬覦的。
國境安穩,才能國泰民安。
如果拋開東陵皇帝許景摯那些馭下的手段,但看他這個皇帝,那還是當得還是可圈可點。
最少目前來看,東陵正處於空前強大時期。
這些年西境要銀子開采鐵礦煤礦,也是要多少給多少。可見國庫自岩州之亂後,又充盈了起來。
東陵國泰民安,他的父親,姚子安的父親鎮守邊關應該能頤養天年。
這午飯用得有點久,三人從醉仙樓裏出來,已經到了未時末。
正是趕年節的時候,街上人山人海。
進了鬧市,蔚巡生便下了馬車,牽著束茗慢悠悠地逛街市。
街上有許多攤子。
束茗看不見,蔚巡生就一一給她講:“你右手邊圍了一堆人,那是書生寫對聯的攤子。”
束茗看向右手邊,卻是很多人圍在那,細細聽去還能聽見那書生掉書袋。
可惜束茗也聽不懂。
“前麵是賣胭脂膏粉的。”蔚巡生低頭問她,“想要嗎?”
束茗搖頭:“好像每月內務都有送胭脂膏粉來。”
“嗯……”蔚巡生牽著她繼續往前
走,看見一個攤位,“那是個賣花燈的,形狀挺多。有……荷花燈,有桃子燈,有繡球燈。”
“帶我去看看!”束茗好像對花燈挺感興趣。
姚子安可受不了蔚巡生這個逛街速度,他不管蔚巡生,自己找自己感興趣的東西去看。
蔚巡生也沒空理她,牽著束茗來到花燈的攤位。
賣花燈的手藝人一看來的是一個如玉一般的公子帶著一個小姑娘,連忙笑盈盈道:“小公子給小姑娘買花燈嗎?”
“是,”蔚巡生應著,“讓她自己看看。多少錢一個?”
那賣花燈的人,笑道:“不貴,一兩銀子一個花燈。”
“一兩銀子!”束茗睜大了眼睛連忙把手中的燈放下,拉著蔚巡生就走,“不買了,太貴了,你這花燈是金子做的嗎?”
賣燈人一看這肥客宰不到,連忙說:“小姑娘別走啊,便宜點,五十文一個也行啊!”
束茗回頭說:“一下就折了一半去了,可見也不值五十文!”
賣燈人顯然沒想到這個穿著富庶的小公子小姑娘,居然這麼食人間煙火,不似其他出來遊玩的公子姑娘一般花錢大手大腳。
生意還是要做,見到懂行的自然不敢隨意喊價。
賣燈人立即道:“那姑娘說,多少錢一個。”
束茗眼睛鋥亮:“我買得多,四個燈給你二十文,你賣不賣。”
蔚巡生在一邊不吭聲,看著束茗跟賣燈人砍價。在他眼裏,這個技能新奇得很。
不一會束茗
抱著四個燈出來,高興得看向蔚巡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