梟雨看著束茗戰戰兢兢地回這一句, 忽然想起這話是走之前蔚巡生教給她的。
想來蔚巡生也怕她們對接有暗語漏了破綻,這才教了束茗一句西域語。
果然, 對方以為束茗懂西域語, 便不再用西域話說,而是直接用生硬東陵話說道:“我們想買這玉璽。”
束茗問:“多少錢買?”
領頭人道:“這麼大的買賣,當然要找個地方聊。”
說罷這三人讓出道, 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束茗望了梟雨一眼, 梟雨倒是不怵,拉著束茗, 跟著那三個人, 往黑市深處去。
黑市深處依山而建了一些樓宇殿閣。
這三人帶著梟雨與束茗到了一家酒樓, 這酒樓通體用黑色木材建造, 矗立在這裏, 顯得格外陰森。
束茗拉著梟雨的衣袖, 進去。隻見酒館裏坐著的都是奇形怪狀的人。
有些人沒胳膊,有些人矮得很,有些隻剩一隻眼睛, 有些人則是看著他們嘎嘎地笑。
束茗打了好幾個寒戰, 快走幾步貼在梟雨身邊。
梟雨倒是不怕, 隻是淡淡地掃了一圈, 帶著束茗往二樓走去。
上了二樓, 那群人把她們引進了一個屋子。
屋子裏坐著一個人。
那人看上去有三十出頭的年紀, 身著錦衣, 頭上的帽子還帶著一些五顏六色的寶石。
非富即貴。
束茗生怕他們又找梟雨說西域話,搶先開口:“是你要買玉璽?!”
那人點頭。
束茗撲過去
,眼睛裏帶著淚, 哭道:“毒殺失敗了, 我們被識破了。現在西境五洲……”
束茗這話還沒說完,就有一個黑衣人破門而入。
那人用熟練的西域話喊道:“不要聽她們胡說!她們是來詐你們的!”
那黑衣人話還沒說完,屋裏四個人拔刀而起,梟雨先一步揮手放了銀針,釘了黑衣人的麻穴。其他四人直接把刀架在了黑衣人的脖子上。
黑衣人瞳孔猛縮,電光火石之間,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直到蔚巡生慢條斯理從裏屋簾布後緩緩走出,黑衣人才明白自己中了圈套。
蔚巡生雙手攏在衣袖裏,兩眼含著冷光,哂道:“果真是你。”
黑衣人中了麻針動彈不得,連舌頭都麻了,也說不了話,隻能看著蔚巡生,聽他說。
蔚巡生也不著急去接他的麵紗,而是在他麵前緩緩踱步:“如意好歹也是你同伴,你怎麼下得去那個手,用那般殘忍的手法折磨她?”
梟雨見蔚巡生想要這人說話,便上前抽了銀針,鬆了些麻藥,給他說話的機會,卻沒給他咬舌自盡的力氣。
“你怎麼知道是我?!”
那黑衣人開口,說話不怎麼利索,但聽上去聲音很是熟悉。
束茗聽了好一會,才想到這聲音在哪裏聽過,她試探地問道:“你是……周年?!”
再往深了想,束茗便也不奇怪蔚巡生想抓的另外一個內鬼是他了。
蔚巡生拿出一隻手,用食指輕輕叩著臉,看
向周年:“露出的破綻太多了。從哪裏說起呢?你記不記得我在海川閣抓如意的時候,說她最初暴露破綻的那句話?”
周年蹙眉。
蔚巡生道:“那玉璽能從西境出現在禦史台,隻能是我身邊的、在我院子裏伺候、而且跟我一起去了許都的人帶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