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農少青與張漫華是極力也要去找趙芷蘭的,可是農木槿卻是知道的。
蘭兒姐姐一定不會有事,就算她不愛惜自己,也一定會愛惜自己肚子裏的孩子,就這樣把夫婦兩人阻攔了下來。
一來她是擔心農少青跟張漫華的身體會受不了這一路的奔波,二來則是想讓趙芷蘭有一個自己的空間,給一些時日讓她好好靜一靜。
而至今,這件事她們都是一直瞞著農木新的。
時光漫漫,離當晚之事已經過去了半月之久,這日,外麵是簌簌的冷風吹起了凋落的樹葉,一片片枯黃再地上翻飛而起。
寧天閆與軒轅冥本就是在異國他鄉,更是擔負重任前來尋人,可在這鄉野之村耽擱了這麼久,今日,他們也終於在收拾起自己的衣物來了。
廳堂內,農木槿幾人圍坐在火坑邊烤火,而張漫華坐了會兒,再也忍不住,從小凳子上一躍而起。
“不行,我一定要去找我的蘭兒,這麼冷的天兒,隻怕她該是凍壞了。”張漫華自言自語地念叨著,聲音很小,卻還是傳入了幾人的口中。
農木槿陡地一下隨著張漫華站了起來,而一旁正幫忙拿著掃帚打掃衛生的楚若離爺看了過來,農少青連忙起身,站在了張漫華身邊去,生怕去找女兒時落下了自個兒。
“娘,蘭兒姐姐不會有事的,我們給一些時間,讓她靜一靜吧。”農木槿上前,一臉苦口婆心地安慰道。
“木槿,木槿你姐姐這些年在外受了那麼多苦,就讓我去找她吧,你不是跟她感情很好的嗎?你一定知道蘭兒躲去哪兒了是不是?”張漫華說著,眼底攏上一片喜悅的光,一臉哀求望向了女子。
農木槿頓時無言以對,看著婦人滿滿暗沉下去的臉,一瞬間,她竟不知要如何麵對自己的母親。
“漫華……”農少青看向婦人,雖然他也想念女兒,卻不會那般意氣用事。
而此時,楚若離放下掃帚,伸手輕彈了彈自己的衣袍,說不出的高貴優雅。
農木槿看著,隻覺眼前微一晃神,卻隻是片刻的遲疑,回過神來,在心下把自己鄙夷了千百遍。她什麼時候這麼花癡了?
就在張漫華愣神的瞬間,楚若離已經走向幾人身邊,安慰道:“大娘,那麼多都折磨趙姑娘都堅強挺過來了不是嗎?大娘的女兒,絕不是如此脆弱的是嗎?”
張漫華聞言,已經是從愣神中被拉回了思緒,心下也是一番讚歎,看了眼木槿,更是覺得兩人般配至極。
“嗯,是。”張漫華輕吸了吸鼻子,含住淚水,點頭連連。
農少青在身旁,略顯遲鈍的手揚再空中,最終,輕歎口氣,緩緩落上了婦人的背部。
寧天閆兩人已經是各自單肩背著一個包袱走進門來,一進門,便陷進了這詭異的氣氛之中。
張漫華聽到門響,回神望去,頓時疑惑皺起了眉,“天閆,軒轅,你們這是?”
“大娘,打擾了數月,天閆昨日接到了家人的書信,所以今日特地向您和大伯辭行的。”寧天閆道,平時淡然的麵色上竟也露出了一絲不舍,雖然隻是一瞬間,卻還是落入了幾人的眼裏。
“怎麼了,是出什麼事了嗎?為何走的這般急?”農少青頓時也疑惑起來。
張漫華突然望向軒轅冥,看了良久,發覺出哪裏不對勁。
“你們倆是一起的?”張漫華蹙眉,略顯疑色。
寧天閆與軒轅冥同時愣住,頓時竟是無言以對。
農木槿見此,連忙上前在婦人耳邊低聲解釋道:“娘,軒轅公子當日是在家裏挨了打才離家出走的,今日隻怕是恰好見寧公子回去,他才想同行有個伴兒的。”
張漫華露出一副原來如此的樣子,這才又看向兩人,欲再挽留幾日,可人家的確有事,她又不好開口。
幾人一道送了寧天閆跟軒轅冥到院門口,又目送他們走遠,這才打轉回去。
午飯過後,院子裏下起了鵝毛大小的雪花來,農木新正好今日上午考試玩,回到家中,硬是拉著農木槿跑出去堆雪人。
院子裏,一大一小兩個身影蹲在地上,一片歡笑聲不絕於耳,楚若離站在房門前,靜靜地凝望著兩人。
“姐姐,你看這是我的腳!”農木新開心道,將自己踩在雪地上的鞋子抬起來,雪上是一個深深的印子。
很快,落下的小雪慢慢填平了那個腳印。
“嗬嗬。”農木槿笑了,如冬日裏唯一的溫暖,蕩漾在每個人的心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