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得仁卻胸有成竹地答道:“結局快到來了,你和我拭目以待吧。有這麼多證據作支持,我相信我的判斷決不會錯。”
從大清早放水一直到傍晚,在西山晚霞快要收盡的時候,池塘的水逐漸被放幹涸了。
這時,在池塘邊上圍觀的老百姓不約而同地驚叫起來。果然在池塘的中央位置的泥沼裏,發現了一副白森森的完整骷人骨架,它的腰肢下有一個石磨的上盤,兩者用繩索緊緊地擁綁著。
衙役將池塘裏石磨的上盤捆紮的繩索解開,捧到豆腐佬那豆腐作坊裏,套在那個舊的石磨下盤上,無論從新舊的程度,還是大小吻合度兩者都十分相配。
鐵證如山,不容抵賴!
腐佬雖然狡猾,但在鐵證麵前,隻能低下了頭顱,供認了犯罪的全過程——
10年前的那個夏天,午後熱浪迫人,池塘邊的野花與雜草被無情的烈日曬得耷低了頭。
丁玉莉是一個貪玩的女孩,那天她從姑媽那邊探親回來,歸途聽到村這邊鑼鼓喧天,路人說這村中有喜慶,正表演著獅子采青。她便走進村來,又覺得口渴難受,見池塘邊有一間豆腐作坊,便進來向豆腐佬買豌豆。
豆腐佬因樣子醜,脾氣暴躁遠近聞名,所以年過四十也娶不到老婆。
乍見進來買豆腐花的妙齡女子風姿綽約,豆腐佬淫心大發,一把將丁玉莉摟住,動手撕扯她的羅裙。
丁玉莉當然不從,拚命掙紮,還大聲呼叫。但村中鑼鼓震天響,人們都被祠堂前廣場的舞獅子吸引往了,外麵便沒有人聽到呼叫之聲。
丁玉莉越是掙紮,豆腐佬的手就捂得越緊。沒過多久,丁玉莉已經沒有了聲音,豆腐佬放開手來的時候,見丁玉莉兩眼緊閉,臉色蒼白。用手試了試她的鼻息,已經沒有了呼吸。
豆腐佬知道丁玉莉被自己錯手弄死了,連忙關了屋的大門。從來沒有沾染過女色的豆腐佬動手解開丁玉莉的衣裳羅裙,見丁玉莉躺著仍楚楚動人,頓時欲火焚身,顧不得那麼多,實施了禽獸不如的罪惡行徑。
豆腐佬麵對著玉體橫陳的丁玉莉,知道自己罪大惡極,被人發現就會以命填命。
經過幾番思索,豆腐佬就將丁玉莉屍體用柴草遮蔽著,待到夜深人靜之時,便把石磨的上盤用繩索捆紮到丁玉莉的屍體上扔進豆腐作坊後麵的池塘裏。
整夜無眠,豆腐佬想到大熱天時,幾天後丁玉莉的屍體會腐爛浮起來,翌日便到市集去買回大量的白鱔,放到池塘裏麵,讓它們吞食腐肉以滅絕作惡的痕跡。
可憐丁玉莉這位黛綠年華的女子,因一時不慎誤入歧途而命喪黃泉。
豆腐佬自以為這次自己毀屍滅跡做得天衣無縫,官府多次派人也查不到半點線索,想不到這宗沉冤鐵案在10年後竟然會被從新州縣來的祝得仁挖了出來。
最後的結局當然是一命填一命,豆腐佬被官府處以了極刑。
經過這次跟祝得仁一道偵破這宗曆史懸案,馮巡檢專程宴請祝得仁。
酒過三巡後,馮巡檢臉色愧紅、態度卻十分誠懇:“當初接手此案,說實話,我是看不起你這個從新州縣來的年老鄉巴佬的。後來,每次都與你一起去訪查,我什麼線索也發現不了,你卻能從中抽絲剝繭,發現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