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華呐呐。

原來如此。

僅此而已……嗬嗬……還真是僅此而已啊。

他一直想不明白,為什麼她會知道那些,會提前做好準備,避開母親的陷害與羞辱,為什麼林嬤嬤會失蹤,為什麼她能那麼輕易就聯係上繡衣司,原來一切都是因為這個。

蔣華沒有懷疑宋安寧的話。

因為事已至此,沒有欺騙的必要。

宋安寧道:“蔣華,我曾對你做的,都是你欠我的,所以我並不後悔!”

“包括我今天站在這裏,也不過是想與你談利益,談條件,你若願意,皆大歡喜,過往種種皆隨著前塵散去,往事如煙,沒有人想一直活在團虛無縹緲的噩夢裏。”

“而你不願意,我也沒有辦法,不過是一死,他死我死,他活我活罷了,我左右是死過一次的人了,難道還怕第二次嗎?”

“所以你說錯了,我不是求你,答不答應都看你的選擇,另外,就算裴清宴死了,我想這朝中也未必會被你全權掌握吧,所謂帝王之術在於製衡,你應該很清楚。”

“他死了,你就是下一個裴清宴。”

宋安寧將該說的都說了,隨後便再無一絲留戀,轉身離開。

快要踏出亭子的時候。

忽然聽到身後傳來蔣華的聲音,“慢著!”

宋安寧腳步一頓。

果然,就聽他沉聲道:“好,我答應。”

宋安寧閉上眼,鬆了口氣。

過了半響,才轉身對他盈盈一福,然後離去。

十月,北邊傳來軍情,

新戰告捷。

十一月,裴清宴率領二十萬大軍將北敵趕出平雲縣內,一路追擊至滄瀾山下。

十二月,北方天降大雪,雙方退兵,裴清宴卻率領一支輕騎突襲錦州,拿下李氏家主李賀,將人頭送入京中,給皇帝賀歲。

也就是來年的二月,在雙方的談判下,決定互相退兵,北敵退至北境線二百裏外,李家所有族人被盡數革殺,北邊落入大淵朝的掌控。

裴清宴再從邊境回來,已經是來年的四月了。

鶯飛草長,花開繁盛。

宋安寧沒有呆在京城,而是回到青州,一直苦苦等待著。

她早已得到了前線大捷的消息,可是沒有親眼看到裴清宴這個人,她還是不放心。

宋家人都很理解她的擔憂,也都陪她一起等。

好在皇天不負苦心人。

從春暖花開一直等到盛夏時節,裴清宴終於到了。

時隔了將近一年,兩人再次見麵,都不由心緒複雜,哽咽難言。

宋家人都識趣的退了進去,獨留他們兩個人站在門外。

宋安寧看著不遠處的裴清宴,紅了眼眶。

時隔將近一年,他黑了,也瘦了。

眼窩下麵有深深的疲倦,大概是剛處理完事情,馬不停蹄的就過來找她了,中途根本沒有休息。

不過這些都不影響他的英武帥氣。

一杆長槍,白甲立馬,仍舊是那個威風凜凜威震四方的裴清宴。

宋安寧哭著哭著,又忍不住笑起來。

在她看著裴清宴的同時,裴清宴也在看著她

他心心念念的人兒,在家中被養得極好。

隻是眉眼間退去了以前的青澀,更加成熟了。

就仿佛花蕊初綻,引人采擷。

宋安寧道:“你還愣在那裏做什麼?不趕快過來。”

裴清宴笑著走近。

兩人的眼眶其實都有些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