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錦易斜眼望去:“你有異議?”
“大哥,我不服,您這明擺著偏袒元瑉之那崽子。”
“你若真是要個公正,那我們就來個公正點的法子,金氏那嫁妝田……”
元錦易不過是起了個話頭,元錦寧就訕笑著退卻了。
他哪裏不知道,金氏的嫁妝田他無權全部私吞,該有元瑉之的一份,可人都有私心,他偏向自己的親子也沒有什麼不對。
他的不服氣擺在臉上,元錦易又怎會看不出來?
“金氏田產落到你手上,我們也不什麼,可瑉之既然在你名下,按照梁律,分家時應當平分家產,你不能做到一碗水端平,已是觸犯了律例,當初我就想為瑉之出頭,是他自己找到我,甘願不要那一切,隻是不想父子反目,兄弟鬩牆,他的一片孝心,你又何嚐知道?”
族人聞言,紛紛大讚:“瑉之以德報怨,真是孝子啊。”
“父子爭產實在難看,瑉之有孝心啊。”
“不錯,不錯……”
元錦易話還沒完:“瑉之這般為你打算,今日就不如好聚好散,將那銀子給免了,日後也好再相見。”
元錦寧哪裏肯依?
“一碼歸一碼,這三十兩銀可是好的。”
元錦易聞言冷笑,笑元錦寧貪得無厭。
族人之中也有人對他頗多不滿:“你已得了三十畝田地,竟還想著銀子?簡直不知所謂。”
這人是之前幫著元令辰話的老者,在族中他的輩分最大,的話連族長都要給三分薄麵。
“你即便是再不重視瑉之,總也養了那麼多年,嬋兒也做了你八年孫女,你真的不憐惜一下她?真的狠心讓她賣了自己,給別人當牛做馬?”
元錦寧還是不肯讓步:“那也不是我強迫她賣的身,她要不願意,還有人逼她不成,不定她就是喜歡給人做奴婢呢,指不定想著哪一飛上枝頭做鳳凰。”
一邊,一邊還對著幾個族老使眼色,那些人拿人手軟,怕元錦寧將他們收受賄賂的事揭發出來,隻好硬著頭皮給他好話。
“其實,錦寧的也不無道理,三十兩銀子是早先沈氏母女自己的,既是自願,那我們也不好幹涉對吧?”他完,看著族人們意味不明的目光,幹笑了兩聲,不話了。
“是啊是啊……”
元錦寧得了人支持,那三十兩銀子,什麼都不肯鬆口。
“田產是他們自己放棄的,三十兩銀子也是她們的,好的三十兩就是三十兩,人無信不立嘛。”
元錦易被他的無恥行徑氣笑了:“好,你要三十兩,可以,你立下文書來,從此和瑉之一家一刀兩斷,不論何時都不能拿昔日養育之恩要挾,自今日起不得與他家人起任何衝突,否則,就將你一家逐出元氏。”
以三十兩銀子買斷一切,一旦瑉之飛黃騰達,對他反而是好事。
總歸在族人眼裏,不是瑉之一家不孝順,而是被元錦寧夫妻的無恥行徑逼得離了心。
至於銀子,他總歸不會眼睜睜看著嬋兒被賣,實在沒辦法,他就是傾盡所有,也要保住瑉之的妻兒。
這是他曾經給瑉之的承諾。
元錦易的威脅讓元錦寧心中一驚,但很快就定下心來。
大地大,銀子最大,隻要銀子到手,以後的事情以後再,他就不信,族長真忍心為了那孤兒寡母將他們一家逐出家族。
元錦寧並不知道,數年之後,元瑉之會衣錦還鄉,而他隻能眼睜睜看著人家父慈子孝,那時的他真是悔恨交加,恨不得回到這一刻抽死現在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