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剛剛的雷霆隻是雷震子拿著釘木板的錘子輕輕敲了敲載書釘的話,現在的動靜大概便是雷震子將攻城錘砸在了鋼鐵澆築的城門上。
烏雲濃得發黑,連成一片擋住了整片空。
濃雲像海浪般翻滾著,背後不時閃動著白光,雷聲在白光響起的下一秒到達蜀岩城人群的耳朵裏。
雷聲一般是斷斷續續的,但此刻的雷聲卻仿佛是萬響的禮炮,在空中炸出絢爛的火花。
平民百姓們哪裏見過這種陣仗,在街上的人瞬間便拜倒在地祈求上蒼錘煉,另一部分沒跪倒的則是關上窗子蒙在被子裏瑟瑟發抖。
不止是怒,還有威。
也許這種自然景象中潛藏的威比不上時謝的至尊,但也不是這些普通人能夠抵擋的。
在意識到下跪的人身上的壓力會減輕之後,越來越多的人跪了下去,直到最後,整個蜀岩城竟然隻有兩個人沒有下跪。
善無常笑了笑,拍了拍鞠無言的肩膀,“不用硬撐,你看你都滲血了。”
鞠無言不出話,隻是搖了搖頭。
善無常扭頭看了看四周,有些失望。
因為他發現竟是連明鏡仁這種實力的人都跪下了。
修行本是逆而行,如果上輕輕咳嗽兩聲就能把你們嚇成這樣,何必去死?
他意味深長地看了看空,然後便筆直地衝了過去。
一道流光自城主府而來,落入他的手中。
那是他的佩劍,一把足以硬撼村正的武器。
許是察覺到了善無常的不屑,烏雲終於給出了反應。
紫色的雷霆像是暴雨般從而降,但是聚焦的點卻又隻在善無常的身上。
善無常的手臂揮舞起來,每次揮舞衝起的靈力都會將鋪蓋地的雷霆原地打散,直至衝入雲層。
“看來,總攻的時間要再往後麵捎捎了。”鞠無言突然道。
完這句話,他便暈了過去。
楚譽就在他的身邊,聽到這句話覺得好生羞恥,下意識地就要站起來。
起身的姿勢剛剛做好,摁住大地的手還沒來得及發力,鞠無言便倒在了地上。
楚譽看著鞠無言,剛剛凝聚好的一丁點力氣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何必呢?
他這麼想著。
麓城帥帳,凱茜正在和將士們商討撤退的具體事項。
時謝坐在輪椅上,麵上蓋著厚重的毯子,許是因為重傷的緣故,他沒怎麼話。
空氣中突然傳來了一股硝味。
時謝麵色一變,猛地看向南方。
與此同時,麓城內所有的普通人也在第一時間把頭扭向南方。
蜀岩城的距離和麓城最近,雷的波動傳到這裏時還帶著明顯的威能。
時謝從那股威能中讀出了兩樣東西。
第一件是地的怒氣很重。
第二件是迎接這股怒氣的人是善無常。
善無常和他一場大戰本就傷勢極重,現在又麵對這種程度的罰,不死也得半殘。
他搖了搖頭,把眾人從震驚的地步中拉回來。
“就這樣,現在著手安排普通居民的撤退事項,老規矩,安排幾個強者留在衙門裏。”
距離蜀岩城較遠的地方。
善千秋從王位上猛地站起來,神情凝重地看著北方。
大祭司在他身邊歎了口氣,道:“看樣子大將軍還是沒能保守秘密。”
善千秋沒有話,神色中有些擔憂。
哪怕是大祭司占卜出來的滅世預言都沒能讓他有絲毫動容,哪怕是刀聖親自上門要求善澤為了神祭一事付出代價時他都沒有絲毫遲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