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宮鈺塵,原本沒有絲毫動容的臉上,此刻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神色,因為鄭梓黎說的那一句話‘有些人也跟別人不一樣,為了達到目的誓不罷休也無不可’,是啊,他不該忘了有些人的動作,隻是他真的忘了嗎?不,宮鈺塵不會忘,事關顏兮的事他都會注意,隻不過顏兮如今在宮裏,而他在宮外,那些人卻也在宮裏。
鄭梓黎看著宮鈺塵,看著宮鈺塵的臉色微微變了,他卻沒有高興也沒有不高興,而他又轉換了話題:“當初在她問了我後,我跟她說了一些話,她知道點點頭,並未多說什麼。那樣的一個女子,本該無憂無慮,可如今的局勢沒辦法讓她置身事外!”鄭梓黎停頓了下,接著才道:“我倒是沒有誇大或者過多的討好,隻不過是說自己想說的,隻不過說的是自己看到的,顏兮,那樣的一個女子確實值得我們的誇讚!”
“她很好!”對於鄭梓黎的轉移話題,宮鈺塵並未說什麼,隻是他知曉,鄭梓黎這是在告訴他,若是沒辦法保護顏兮,那便放開顏兮,是這樣的意思嗎?
是嗎?鄭梓黎也在問自己是與不是?讓宮鈺塵放手,他在說笑話嗎?宮鈺塵不會放手,這一點鄭梓黎很清楚,不過鄭梓黎不認為這些話該從他嘴裏說出來,對於顏兮的處事方式,鄭梓黎覺得自己沒必要說,畢竟顏兮確實很有主見,也不是婦人之仁。
那一日的初遇,鄭梓黎記得很清楚,很清楚接下來他們並沒有發生任何的事。
不知道為何,鄭梓黎隻想給自己一個幫她的理由嗎?
那一日所有的一切都曆曆在目,讓他沒辦法忘卻,那些話語,讓他心中微微動蕩了。
“黎小王爺妙讚了,若是無事,我先回去了!”
“在下剛從邊城回來,如今也要進城回府,我們順路,若是顏小郡主不介意,就讓在下送顏小郡主回去吧!”
“如此多謝黎小王爺了!”
“不必言謝,顏小郡主是若玫的朋友便也是梓黎的朋友,請!”
…………
“塵小王爺,如果,我說的是如果,權利跟她,你會選擇什麼?”鄭梓黎問出了聲,卻在宮鈺塵要開口之前更快的出聲:“你不必回答我,畢竟我不需要你的答案,需要答案的是顏小郡主,還有你自己!”
鄭梓黎這樣的話語讓宮鈺塵有些摸不準了,這個男人,他在做什麼?提醒他?還是幫他?更或者讓他知難而退?
宮鈺塵不動聲色的收起所有的猜忌,看向鄭梓黎,臉上盡是提防:“鄭小王爺說這些不知是何意?”
“沒什麼多大的意思,隻是不希望像顏小郡主那般的人兒受到傷害,或者你可以理解我不希望那樣真誠、直白的笑臉從此消失,那樣的美好,應該永遠留著才是!”鄭梓黎搖搖頭,臉上沒有任何的算計,也沒有試探,有的隻是珍惜。
宮鈺塵不說話了,鄭梓黎也不說話,兩人就這麼看著對方,似乎都想要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什麼來,隻可惜,他們都沒有看到對方眼底任何的神色。
頓了頓,鄭梓黎又轉移了話題:“如今皇上已經開始慢慢收手了,顏王府跟宮王府首當其衝,塵小王爺,你可準備好了?”
這是在談論國家大事,若是被有心人知道,怕是要滿門抄斬了。
可兩人的臉上卻沒有任何多餘的神色,就像是在問,吃飯了嗎,等會要去散步嗎,等等簡單的日常用語。
“準備不準備對於皇上來說,想殺便殺,我能做的便是保全至親之人,身外之物又何足掛齒!”宮鈺塵這話說的有些悲涼、無奈,可從他的嘴裏說出來,卻覺得就算再狼狽,那也是別人羨慕不來的。
宮鈺塵臉上盡是淡然之色,沒有絲毫的焦急。
鄭梓黎沉默了一會,看著宮鈺塵,卻想到了顏兮,那樣一個美好的女子,一個讓人想要守護的女孩。
想著初遇顏兮時,她淡漠、疏離、防備,他好奇、興趣、友好。
想著初遇,鄭梓黎嘴角揚起了笑意,看著宮鈺塵,想著顏兮如今在宮中,想著德宣帝的態度,搖搖頭:“塵小王爺,說一句你不愛聽的,皇上是不會允許你跟她在一起的!”
這句話不愛聽嗎?是,是不愛聽,但這是事實。
該如何做?該怎麼做?
而此刻,顏兮的閨閣裏來了不速之客,一個最不該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