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似沒根沒腦的牆頭草,隨風倒。
站在自以為是的高地,指點江山,斷人生死!
聽著一浪高過一浪的逼迫聲,常掌櫃暗自得意。商海如戰場,隨便翻起的一個浪花都能將這小丫頭片子徹底吞沒,屍骨無存,憑甚和他鬥!!
勝券在握,他抬頭看向門上昌盛招聘,笑得陰惻惻:杜雲溪,活該你死得早!想當年,昌盛一直壓我的春心成衣鋪一頭。如今,我就要把昌盛這塊兒牌匾劈了燒火。有能耐,你就從棺材裏麵跳出來咬我!
江杜若在接手昌盛之初,便已預料自己會被人拿來同娘親作對比,看輕她、羞辱她、刁難她。
但當麵對一眾並不了解她的陌生人隨意抨擊謾罵時,心裏還是不免委屈難受。
她凝視眼中滿是算計和陰毒的常掌櫃,深吸一口氣,學常掌櫃一樣並不與眾人論長短,隻對常掌櫃徐徐開口:“我雖不記得你同家母有過生意來往或是交好,但想你當著老街坊的麵兒也不會說謊騙人。隻是,你若真心希望昌盛好,便同我坐下好好商談便是,何必堵在門口大耍微風,將我這個昌盛掌櫃貶低得一文不值,一邊妨礙昌盛做生意,一邊言想幫忙,豈不自相矛盾?”
她聲不高,但清脆悅耳,如風般飄進每個人耳中,吹醒人昏脹發熱的腦袋。
琢磨過味來的眾人如夢方醒,自己被常掌櫃給忽悠當槍使了,成了圖謀小姑娘家產的幫凶,
暗罵常掌櫃卑鄙無恥,目光如刀射到其身上,又開始主持正義,紛紛譴責其厚顏無恥不地道。
然,常掌櫃並不在意。
昨日,他聽聞江杜若在伊府大門上吊的荒唐事,覺得徹底擊垮昌盛的機會來了。今日無論如何,都要將昌盛弄到手。狠狠心,決定使出最後殺手鐧:“江杜若,其實你不同意賣鋪子也無所謂。前兩日,你爹曾登府同吾兒說親。隻是他心黑貪婪,要的彩禮太多吾不同意。如今,吾願意了。嘿嘿嘿,你和鋪子,以後都是俺們常家的了。”
把一個女人娶回家,磋磨其生不如死的法子太多,他就不相信,到了他的一畝三分地,江杜若還能這般挺直脊梁嘴巴硬。
秋禾一聽就又開始掉眼淚,江杜若也是緊抿雙唇,麵色難看。
常掌櫃見江杜若已陷入絕境沒有辦法,便得寸進尺,咄咄相逼,“小丫頭,你沒有和吾鬥的本錢和能力,就該識相的做小伏低裝孫子。今個兒,你若肯低頭認錯,跪下提前喚吾一聲‘爹’。吾可以考慮一下,隻買鋪子不買你”,雖然他嘴上這般說,但早已打算好,待江杜若卑微服軟後,仍舊會把她買進門當丫鬟使。
他就是要把過往從杜雲溪那裏受的屈辱,全都從她這個女兒身上討回來。
他要讓杜雲溪在地下也受盡屈辱,不得安寧!!
秋禾心眼實,竟把此話當真,“常老爺,我替小姐給您下跪賠禮”
,說著膝蓋一曲,就要下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