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七章 大結局（下）
今一整日，黃西火都過得提心吊膽，渾渾噩噩。
清晨，她起床時，眼皮一直跳，正按揉時，房門突然被人推開。
當她看到來人時，還以為見鬼，但很快想明白原由，鎮定下來。
路遇倭寇襲擊的江杜若，終究是比衛子安晚兩日入京，是以身為女官的黃西火，早已得知衛子安被關進大牢。
她與衛子安有數麵之緣，聽聞其為官清正廉明，且與倭寇有仇，不應私下勾結倭寇養匪自重。
是以當女帝詢問她對衛子安可有了解時，她如實稟告，未因曾與江杜若有舊怨而挾私報複。
至於女帝是否將她的話聽進耳中，不是她能左右的。
隻是以她對江杜若的了解，衛子安被押送進京審問，其絕不會老老實實坐視不管！
果然，她的猜想沒有錯。
她對江杜若事先聲明，並非不想幫忙，隻是真沒有能力將衛子安從大牢弄出來。
然江杜若並未求她救衛子安，隻說了句，“你幫我進宮麵聖！”
江杜若手中有武侯犯罪證據，還有人證，足以證明衛子安清白。
身為女官，有輔佐當今聖上明察秋毫之職責，她義不容辭稟明事實。
朝會後，她立馬覲見女帝。
入宮時她覺得今日不同往昔，皇宮內外氣氛甚是不對勁兒，還以為是因自己心裏揣著事敏感，未多想，在女帝同意召見江杜若後，立馬小心謹慎的帶著二人入宮，結果突逢宮變，有人行刺女帝，她整個人都嚇傻。
所幸江杜若救駕有功，而聖主英明，早有防備，衛子安也平叛有功。
可這怎地到了論功行賞之時，先是秋水一頭撞死，後又女帝賜江杜若毒酒。
仿若大夢一場的黃西火“撲通”跪下，“陛下，萬萬不可。江杜若救駕有功，當賞免死，請陛下饒恕，放她歸家。”
女帝淡淡道：“這是她自己選擇。”
女帝並不是非要江杜若死不可，隻是事情僵到此處，黃西火忙勸江杜若低頭，“你還年輕，當真要為一個男子赴死？你我同為女官，為國盡忠，為百姓謀福，為女子正名流芳後世不好嗎？”
“一諾千金，若我今日因貪生怕死負一人，他日便可為一己私利負更多！”
黃西火未想到，曾嘲笑陳孝禮等人冥頑不靈的江杜若，也是個一根筋的倔脾氣，但著實不忍她這般大好青春就此凋零，勸她好好再想想，除了衛子安，她還有家人。
江杜若衝黃西火笑笑，感謝她的仗義執言，然後再次向上叩首，“陛下，小女子無才無德，僅識信義二字，既已承諾，不可毀諾！此乃，家教也！”
“鴆酒，我也同賜衛子安，他若服下，你便可同他一起地下想見。若他不肯，你便白白死去，獨自一人滿腹怨恨遊蕩於陰間。”
“他人信守承諾與否，不涉我之選擇。但我相信子安。”
“既已做出選擇，便去吧！”
“陛下，不可......”
黃西火哀求還未說完，江杜若已舉杯一飲而盡，撲通倒地。
軟坐在地的黃西火，望著一動不動的江杜若，想起當初她那般明豔招搖，不可一世的模樣，埋藏在心底的賞識令她淚如雨下。
與此同時，皇城外，禁軍統領命人將飲下鴆酒的衛子安搬上馬車。
“陛下有命，賜嶺南節度使衛子安全屍返鄉安葬。”
天空雲如舊棉絮，深深淺淺，一朵壓著一朵。
馬車“吱呀”聲像是沒牙老漢，哼唱著荒腔走板的鄉野小調兒。
躺在車板上悠悠轉醒的江杜若，睜開眼，頭痛欲裂，像是喝了阿爹從前釀的劣質綠蟻濁酒。
可是，阿爹已不在，再也喝不到他釀的酒了！
撐著千斤重的腦袋，她緩緩坐起身，赫然發現，衛子安就一動不動的躺在半臂開外，心差點從嗓子眼跳出，急忙撲過去查看，結果頭重身輕，一下子撲倒他身上。
人是軟的，她狂跳不止的心髒一下子安穩下來，眼淚止不住往外流，又忍不住笑出聲，又哭又笑好似瘋了一般。
“你想壓死我後改嫁嗎？”
衛子安戲謔的聲音響起，江杜若直接捶他胸膛一拳，然後捧起他的臉，用力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