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
春生頭疼了。蘭陵的忘憂宮窮得叮當響,“寢殿”就一間,她該怎麼睡!
“小王爺,屬下和漿糊獸住哪啊?”一直跟在春生和蘭陵身後的貼身侍衛筆祖也發了愁。
“你去守山吧。”蘭陵不假思索道。
“啊?宮裏哪來的山?”筆祖也懵了。
蘭陵的老奴明伯略加思索解釋道:“小王爺說的應該是出城往東十五裏地,亂葬崗旁的山坡,本是老奴的家,那裏有小王爺種的花草。”
“啊?”筆祖沒想到自己從貼身侍衛變成了鄉間花農,而且還在亂葬崗旁!
筆祖沒來及說什麼,已然被蘭陵將出城令塞到了手裏,催促道:“趕緊去!”
“呼呼!”漿糊獸叫了兩聲白了筆祖一眼,小屁股扭搭扭搭的先走為敬。
筆祖一臉不願意,“小王爺,您這樣安排不太好吧?”
春生心裏直敲鼓,讓堂堂筆祖去城外的山裏守山,也太大材小用了。畢竟筆祖是長生大帝做的神筆,連甘露都能降下來。況且她有意留下筆祖是為了貼身保護蘭陵。萬一筆祖覺得是受到“虐待”了,一走了之豈不可惜。
“山很重要。”蘭陵鄭重其事地道。
明伯覺得蘭陵的話太簡單筆祖聽不懂,連忙解釋道:“小王爺在無憂宮花園種的花花草草時常被寶王故意破壞。那座山坡十分偏僻,沒人去,寶王也不知道。小王爺珍視的花草樹木都在那裏。”
“小王爺,你在那山坡上種了妖之佩蘭?”春生問蘭陵。
蘭陵點點頭。
春生心想難怪蘭陵說那山很重要,連忙向筆祖解釋,那山上種著一種草藥名為妖之佩蘭,曾經爵跡了很久。是蘭陵又將它種了出來。有了妖之佩蘭,妖界第一奇毒若水毒才有藥可解。雖然守山種地的事看似卑微,卻是利益眾生大事。
筆祖之前在鬼山普降甘露,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存在感和莫大的榮耀,聞聽守山墾地地能利益眾生,頓時來了精神,道了一句“屬下遵命”轉身去追漿糊獸了。
春生望著筆祖的背影,心中暗暗悲傷,連他做的一支筆也如此記掛利益眾生的事,她當初怎麼會瞎到認為他不給她若水毒解藥!怎麼會覺得他像吊馬一樣耍她!
若非他連夜配出來解藥,即使有妖之佩蘭又如何?可是他做了那麼多,傷得那麼重,為什麼一句都不曾提起,讓她這個蠢蛋誤會了那麼久……
春生想著想著,眼前模糊了,仿佛又看到了那個身影。他的舉手投足,他的一笑一顰都在眼前……
“愛妃……”
他莞爾一笑,她醉了……
“吱呀!咣當!”明伯關上了宮門,春生的思緒被拉了回來。
眼前是妖界的傻王爺蘭陵,伸著滿是傷疤的手在她眼前晃來晃去,“愛妃!他走了!”
是啊,他走了,又散盡了,重新輪回抵消六道怨念去了,不知散成了多少人多少世,也不知何時會回來。
她傷了他,他在看什麼?又期待什麼?
春生滿懷心痛失落地轉身,隻聽宮門外有人輕輕地拍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