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塵,你我之間,非要這般陌生客套嗎?你可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比之簡玨,我更熟悉你的一切。”湛然正色地凝視著玉輕塵,忍著心頭對簡玨的怒意低聲說道。
玉輕塵聽之,淡淡一笑,隻是這抹淺笑中卻夾雜著讓湛然心覺此言的嘲諷與冷漠,“堯郡王,你身上的枷鎖太重,你身上背負的責任太重,你放不開這一切,卻又讓所有人為你改變,你覺得可能嗎?”
玉輕塵一針見血地說道,隻見湛然聽後麵色驟然轉白,蒼白的臉色與眼底頹敗的神色更是說明玉輕塵所言極對,讓他心中生出一絲慌張。
“或許上一次在相府之時,堯郡王並未明白臣女的意思。那臣女今日便一次說清楚吧。”玉輕塵看著湛然臉色的變化,心底微歎,卻還是開口說道:“你我自小跟著師傅學習武藝,對於我和宋南相同的容貌,你身為湛王府郡王定是早就有所察覺。可你卻隱瞞不說,想來定是有所思慮。皇室有古訓,皇子一律要出外遊曆。這一代的幾位皇子中,五皇子是嫡出,又深得皇上寵愛,偏巧又與您交好。因而您將自己跟隨天罡道人習武之事透露給五皇子,讓他見到了我,遂插手山穀之事,尋著理由將啞娘送到了我的身邊。”
“輕塵,你……”聽著玉輕塵一句句條理分明地細述事情的來龍去脈,湛然雙目微睜,眼底閃過一絲詫異,顯然是吃驚於玉輕塵竟能說出事情的真相。隻是更讓他震驚的是,當初膽小怯弱的小女孩,何時長成了這樣水晶一般的七巧玲瓏心,她是早已看透一切,還是經他人指點?
一時間,湛然心思微亂,看向玉輕塵的視線中已不僅僅是寵溺之色,更添了許多複雜神色。
玉輕塵不畏所懼,麵色淡淡,心情平靜,接著開口往下說道:“如今眾位皇子均已長大成人,心思也漸漸變大,可皇位隻有一張,若不鉚足了勁,即便是嫡出,想必也與那張九龍寶座無緣。湛王府這些年日益壯大,已有四大藩王府之首的架勢,拉攏湛王府,對於五皇子而言亦是極為重要的。將啞娘安插在我身邊,既能將我這個人質牢牢握在手中,又能從我身上窺視出你對朝政之事的想法,五皇子何樂而不為?至於師兄您,同樣的也是通過我身邊的啞娘而窺視五皇子甚至皇上的一舉一動。隻是……”
說著,玉輕塵稍稍停頓,一口氣說了這麼多,皆是她這些日子以來經過所見所聞以及自己的遭遇而推測出的,隻是如今看著湛然極為難看的臉色,想必她的猜測均已屬實,她並未冤枉湛然。
而接下來要說的,便是她穿越而來所經曆的一切。
“隻是,師兄您行事穩妥,並不貪功冒進。五皇子卻等不了這麼長的時間,更何況,齊王早已被封王,又是唯一一個沒有出外遊曆,而是被皇上留在身邊委以重任的皇子。這份危機感,讓五皇子對我出手,亦是想讓您抉擇到底該站在哪一邊。上一次在玉龍雪山,前來襲擊我的黑衣人,之所以悄無聲息地進入山穀,想必與啞娘脫不了幹係。而您適時的出現,想必也是五皇子透露的消息,這才敢在我遇險之前擋住了那刺客。師兄,您說,我分析的,可對?”玉輕塵抬眸看向湛然,平靜的眼眸中是清澈見底的目光,但正是因為這雙清如泉水的眸子,才能看清世間一切醜惡齷蹉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