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培臣則是麵色陰沉地負手立於床邊,不敢眨眼地望著床上胸口衣衫盡數被鮮血染紅的宋南,神情陰鷙可怕,仿若從黑暗中走出的閻羅。
幾名禦醫亦是感受到身後宋培臣所傳過來的壓力,僅僅一盞茶的時間,幾人的額頭上便已沁出了一層冷汗,唯有更加用心地為宋南看診。
隻是,幾個人輪番為宋南把脈,卻無人感受到宋南脈搏的跳動。
忙碌了一個多時辰,幾名禦醫隻能收手,隨後膽戰心驚地轉身對宋培臣說道:“宋相,令公子去了,您請節哀。”
“你胡說,我哥哥還活著。”玉輕塵搖頭大喊,推開扶著她的簡玨猛地跑到床邊跪下,拉過宋南的手腕親自把脈,隻是事實如此,即便玉輕塵再三確認,依舊無法改變宋南已死的事實。
“哥哥……”悲傷心頭,玉輕塵緊緊地拉著宋南的手,俯身在床邊傷心地哭泣了起來。
簡玨見狀,麵色難看,大步走上前,蹲在玉輕塵是身旁,將她攬入自己懷中,不斷地低聲寬慰著。
宋培臣則是滿目血紅,不發一言地瞪著眼前排排站的幾名禦醫,一字一句地開口,“給本相醫活。”
“宋相,這……”禦醫為難,人死如燈滅,哪有死者家屬說醫活便能夠活過來的?隻是,頂著宋培臣的壓力,幾人隻能再次轉身,又聚到床邊做著最後的救治工作。
“南兒呢?”宋夫人因方才的暈厥而姍姍來遲,隻是等待她的卻是一具冰冷的屍體。
望著床上青春依舊但已經沒有呼吸的宋南,宋夫人麵色慘白,目光瞪向那群沒有將宋南救活的禦醫,正要上前質問,眼角餘光卻看到守在床邊的玉輕塵。
一時間,宋夫人怒上心頭,眨眼間衝到玉輕塵的麵前,看著這張與宋南一模一樣的麵孔,宋夫人指著玉輕塵的鼻子罵道:“你當初怎麼不隨你那個賤人娘一起去死?你娘將你扔下山崖,你怎麼沒有摔死?你為什麼要出現在相府?你一來,我的兒子就死了,你這個掃把星,你怎麼不去死?”
瘋狂的咒罵中,宋夫人猛地揮手便要朝玉輕塵的臉上打去。
一隻細嫩的手卻在半空中攔截住宋夫人揮下來的手掌,玉輕塵抬手握住宋夫人的手腕,目色冰冷,麵含冰霜,寒聲問道:“我娘?如此說來,宋夫人,您並不是我親生母親。依你方才的說詞,是你將我娘逼死的,是不是?”
此言一出,內室中一片寂靜,宋培臣猛地轉頭看向妻女這邊,沉痛的眼中閃過殺氣,而原本鬧騰的宋夫人卻突然醒悟過來,猛地閉上了嘴。
“說!否則我捏斷你的手。”玉輕塵卻容不得她裝聾作啞,手上的力道立刻加重,瞬間讓閉口不語的宋夫人痛呼出聲。
“輕塵,住手。”一夜間沒了兒子,此刻妻女又當眾上演反目為仇的戲碼,宋培臣已瀕臨發怒的邊緣,此刻見玉輕塵故意用力捏著宋夫人的手腕,而宋夫人更是不顧體統地放聲呼痛,宋培臣麵色鐵青、額頭青筋爆出,凜冽的目光一掃內室中其餘人,厲聲嗬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