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白澤聖地,一行人徑自回了駐紮的山洞。
到了洞口,雨默就對上了針羽的視線,視線並不嚇人,但充滿了渴切,明明眯著眼睛,內裏的犀利卻刺得雨默一陣皮抖,雨默瞥了一眼身邊的毛球,終於明白什麼是‘嗜血’的真諦了。
她捂了捂額頭,相信隻要蜀都一日沒喝到白澤的血,針羽就不會放過她,但這種事也要看時機,毛球昨日才剛失過血,怎麼也得調養一下吧,身為主人,她心疼。
她咳了一聲,走過去,將針羽拉到一邊,悄聲道,“你別急,我會給你的。”
“什麼時候?”針羽很霸道,非要她給出一個確切的時間。
“等琉璃海回來。”
“這麼久?”
“很快的,我也好利用這段時間說服毛球獻血。”
毛球雖是她的寵物,但她不願勉強它,也要它心甘情願才行。
針羽個子很小,但天生擁有的女王的氣場,仰頭說話也是一副王者氣象。
“你確定不會敷衍我?”
“不會,絕對不會,針羽小姐是我的恩人,別說你要毛球的一碗血,就是我的血,我都會給。”要她的血倒好了,她也就不會那麼苦惱了,直接割腕灑血就行。
“好,我信你!就等琉璃海的事情完成後,記住,一日都不可拖。”
“行,行!”
針羽瞅了一眼毛球,眼底突然聚了一層光,再次看向雨默時,那股犀利沒有了,但轉變成了一抹深沉的光澤。
“如今你成了白澤的主人,它又是靈獸,鮮血珍貴,你可想過今後要怎麼保護它?”
雨默詫異地看著她,原來不隻她一個人想過,針羽也想到了。
服用白澤的血能使身體百毒不侵,是聖物一樣的存在,要是讓別人知曉了,毛球就危險了。古往今來為了寶物,人性的貪婪隨時都能爆發戰爭,生靈塗炭,在知道白澤的血是如此珍貴時,她就開始操心起毛球的未來了。
“針羽小姐,有什麼周全的方法嗎?”
“看來你也是想過的,嗯,還不錯,不笨。”
雨默苦笑,不知道她這是稱讚呢,還是諷刺。
“以你之能要保護它也不是很難,讓它時刻待在煉妖壺裏不就行了。”
煉妖壺裏有饕餮和燭龍,任誰都不敢輕易進去,再者,煉妖壺豈是想進就能進去的。
雨默否決了這個提議,“毛球很粘我,這樣禁錮它,它肯定不高興。”
“安全第一,高興與否很重要嗎?”
“重要!針羽小姐是狼妖,是天生最愛自由的狼,有一日要是被禁錮在牢籠裏,會是什麼樣的感覺。”
“這……”
“在人界,有很多這樣的狼,它們都被關在一個叫動物園的地方,不愁食物,也不愁刮風下雨,唯獨沒有自由,日子久了,它們就算每日吃得很飽,睡得很足,也會精神不濟,失去了狼威風凜凜的殺氣,不再是捕獵的王者,甚至都不會嚎叫了。”
針羽大驚,“人界還有這種地方。”
“對,有很多!”全世界加起來的動物園,沒有八千,也有一萬,“我不希望毛球變成那樣的行屍走肉,在給它安全的同時,也要給它自由。”
針羽看她的眼神有些不同了,知道她不笨,但沒想到她還有這種心思。
“要是這樣,你會很辛苦!”
“我不怕辛苦!”寵物本來就是主人的責任。
“其實你也不用太擔憂,這隻白澤看上去很強。”
雨默知道,因為贔屭說過,進化完美的白澤戰鬥值堪比凶獸,可是這不能代表它就沒有危險了,就像狗中的王者藏獒,能一口氣殺死一群狼,但去問藏獒的主人,他不會因此就認為藏獒是無敵的,隻是沒遇到更強的敵人罷了。
她覺得毛球的安危是自己除了救魅羅和那些被自己殺死犬妖族人外,最重要的事情,偏偏身為毛球主人的她又是那麼弱,就算有饕餮的開神,也未必能保它周全,畢竟開神的時間很短,也不是想開神就能開神的,萬一她哪天受傷或者生病了,開不了神怎麼辦?
燭龍也同樣,它在凶獸中不是最強的,隻是饕餮的武器,就像上次遇到裂天兕,單打獨鬥,它也打不過。
所以,最大的前提,還是她自己要變強,但她是人,拋去開神的作用,再強,能強得過妖嗎。
“能!”
雨默:“……”
她發現神農鼎的話特別多,時不時會插話進來。
“我不是插話,我是回答你的問題!”
“你說話前,就不能提個醒嗎?”
“你說什麼!?”針羽冷不丁聽到她這句話,以為是對她說的。
“不是,不是和你說話。”她不小心就開了口,完全忘了,神器和主人是可以通過意念說話的。
“和神農鼎?”
“嗯!”
針羽點頭,“那你忙,我進去了。”
雨默頷首,將要說的話通過腦子傳達給神農鼎。
“你剛才說能,是什麼意思?”她不能確定神農鼎說的是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