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政王府的客房裏,卜芥來回徘徊,一雙手也沒閑著,捏著腰間墜掛的玉佩,麵色焦躁。
“這下完蛋了,讓白羽先下手了,那藥肯定有問題!”
“王爺如何能肯定那藥就一定有問題?”
堃垚的身體在服了三貼藥劑後,已能下床行走,今早還在花園打了一回拳,看著龍精虎猛,毫無病態可言。
“針羽姑娘,你可是不信我的巫術?”
巫術就是醫術,他怎麼著也是大巫師,是與白羽齊名的人物,他篤定自己不會判斷錯,雖說雨默來到山海界後,他身為大巫師的驕傲受到了嚴重的打擊,但這並不代表他會逞能,抵死不認自己比不上她,相反日日都有虛心求教,這麼些時日下來,他功力也有大長,絕不會比白羽差。
“王爺誤會了,說到巫術,在下可能更信雨默。”
她會有這種想法是因為樂顯的頑症他治不好,雨默卻能藥到病除,如果不是雨默說那藥方有問題,別人說這話的真實性她都是要打三分折扣的。
至於白羽和他誰強?沒比過,她也不好斷言,但事實是白羽的確治好了堃垚的頑疾,而且白羽很明顯和他們來此的目的一樣,要是方子有問題,豈不是自砸招牌,他日東窗事發,麅妖族必定與他勢同水火,怎麼看,白羽都不是做這種事的人。因此心裏就有了些小人的想法,認為卜芥可能是不願承認白羽的巫術比他高。
想想也沒什麼不可能的,雨默是人類,巫術卻比他高,作為妖打擊肯定很大,他又是與白羽齊名的人物,依舊是名聞遐邇的大巫師,頂著這個名號,至少是個安慰,可如今白羽出手藥到病除,他卻不能,那最後的安慰也就粉粉碎了,將來傳出去,他就得排到白羽後頭,相比雨默,這個打擊恐怕更大,不願承認這個事實,非說白羽的藥有問題,也不是不可能。
“針羽姑娘現下是不是覺得我是那種沽名釣譽之輩,空有名號,沒有實力?”他斜過眼看她,小姑娘臉上的表情已表明了她是這麼想的,氣得他口氣立刻就不好了,但他不會跟她計較,年歲大可不是白長的,這點容人的雅量還是有的,不與她爭,隻和她擺事實講道理,“病若是那麼好治,就不需要我們這幫巫師之人了,俗話有雲,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那堃垚的頑疾,就是能治,也不可能這麼快,若是神農鼎和女媧之力,或許還有可能,但那白羽是否擁有這兩個神器,沒有吧,那就得按治病的原則來,慢慢調理,拔除病根。可你看堃藥,不過兩日就好透了,仿若從沒生過病,這難道不叫人覺得可疑嗎?”
針羽不是巫師,不懂治病的道道,但他這麼說也有道理。
蜀都臥在軟榻上吃著葡萄,吐了顆籽道,“關於這個我站在卜芥這邊,病好得那麼快,要是默默幹的,我相信,白羽我堅決不信。”
針羽瞪他,“你就隻會默默!”
“就事論事,別扯別的,你好好用你那漂亮的腦袋想想,白羽要是想和麅妖族結盟,怎會那麼大方地就治好堃垚的病,他有什麼好處?”
“治好堃垚的病不就能結盟了嗎?”救了堃垚的人就等同於麅妖族的恩人,以那堃垚的地位,麅妖族定會對這個恩人感恩戴德,兩肋插刀。
“那好,現在堃垚的病治好了,白羽是他們的恩人了,我們這幫人是白羽死對頭,麅妖族是不是也就將我們當成死對頭了?可你看,這幾日,他們可苛待我們?可有給我們眼色瞧?沒有吧?照舊客客氣氣,說明麅妖族不是傻子,斷不會為了這個恩惠站到白羽那邊去!”蜀都吃光了盤子裏葡萄,坐了起來,擦了擦手上的葡萄汁,繼續道:“治病隻是結盟前的一個禮物,示好罷了,像結盟這種事,攸關群族生存,茲事體大,必定要細細盤算,掌握好局勢,結盟後自己的族群能有多少利益,更是重點,貿然結盟,看錯了形勢,那就是把自己族群往火坑裏推,王族要是沒這麼一根筋,早滅族了,還能昌盛到至今嗎,你未免小瞧這幫麅子了。”
卜芥欣喜道,“大侄子說的好!”
“去,去,誰是你大侄子,別瞎認親戚,我隻認我姑姑一人,可不會認什麼姑丈。”犬妖王他都不認,還會認他這個犬妖王的弟弟嗎。
蜀都的這番話,的確字字在理,麅妖族能昌盛到現在,絕不會是無腦之輩。
“若我是白羽,真有治好堃垚的能力,必定會慢慢來,今日讓他好一點,明日再好一點,但絕不會讓他馬上無病無痛,這樣才有談條件的籌碼,先讓你們看看我的本事是不是有,有了我們就好說事了,想要治好,就跟我結盟,不然沒戲,這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