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還未完,塵萱側妃突然尖叫一聲,那張僅有些許紅痕的臉頰開始腫脹,凸了個包子出來,身邊奴婢都嚇傻了,慌亂得不知所以,塵萱側妃似乎是覺到了疼痛,猛地歪倒在榻子痛得直叫喚。
白北冥目色更黑沉了。
阮青一駭,“這是毒發了。”
綠秀焦急道,“阮青大人,你還不快過去看看。”
“是,是,臣這就去。”
塵萱側妃在榻子上扭成一團,臉已腫高,像被馬蜂叮過似的,她尖叫道,“我的臉,我的臉啊!”
“娘娘別動,這傷口不能撓,撓了就要毀了。”
“大人,您快救救我家娘娘,我家娘娘可不能毀了臉啊。”
像塵萱這種外族且是弱族送過來的女子,就算是貴族,在狐妖族後宮中也是低人一等的,本就沒什麼長才,要是沒了姿容,那日子可就苦了。
阮青用了妖力,製住了毒性,他也是人才,巫師之道分外精通,很快塵萱側妃安靜了。
“娘娘,你醒醒啊,娘娘,你可別嚇奴婢。”
阮青道,“莫慌,隻是昏了過去,過一個時辰便會醒的,你且拿著藥方去熬藥,三碗水煎成一碗。”
小丫頭哭泣著接過方子,道了聲謝便出去了。
白北冥臉上的色澤黑得可怕,一雙紫眸也成了黑色。
“阮青,你是有人給她下了毒?”
阮青猶豫著該不該說。
“說!”
他跪地,“是!這毒得從皮膚進入,下毒的人需要讓皮膚紅腫起來方可下毒。”
簡單一句就很清楚的表示了這事就是打人的人幹的,也就是王後。
綠秀在旁邊喝道,“阮青,你可不能胡說,王後是何樣的人,早已不理後宮事了,何況檀雅側妃都未被寵幸過,就是要嫉妒也不會是她啊。”
“綠秀姑姑,臣沒有胡說,除非這兩日還有第二人打了側妃娘娘,或是趁著娘娘臉上腫紅時下了毒。”
他都說了這毒需要兩日才能毒發,兩日前打了塵萱的人就隻有王後,之後一日在寢殿裏養著,身邊都是自己人,誰又會下毒。
一直陪著塵萱側妃的丫頭立刻嚎啕大哭。
“娘娘的怎得那麼可憐。雖說我們兔妖族不是什麼強族,即便是貴族也比不得狐族的貴族千金們,可也是我們兔妖王親自選出來送給大王的,送了便是大王的人了,不看佛麵,也該看僧麵啊,娘娘在家時,又何曾受過這等委屈,也是爹娘心中的寶,從小嗬護長大的。本該平平安安過一生的,卻沒想在這宮裏遭了罪。娘娘啊,你可要撐住,相信大王一定會給您討回公道的。”
白北冥揮落了茶幾上茶杯,嚇得一眾人等皆惶惶不安的下跪。
那丫頭也被嚇得噤聲,但忍不住抽泣了兩聲。
“大王,這事一定不會是王後做的,就是打人也不會是王後動的手,肯定是下頭的侍女們做了這等惡毒的事,大王您可別放在心裏,王後的身份尊貴,一個側妃如何能與她相比,即便是檀雅側妃……”
“住口!”白北冥一腳踹到綠秀的腰上。
她啊的一聲撲倒在地。
“她尊貴,好一個尊貴,尊貴也是我給的。”
“大王息怒!”
他揮袖,起了身後便往宮外去了。
綠秀呼著疼,可眼裏滿是歡喜,忍著疼痛爬起來奔去了檀雅側妃那。
檀雅一聽,笑得樂不可支,拿著修花的剪子對著盆栽哢嚓哢嚓的亂剪一氣,“大王這一去,怕是有熱鬧看了。”
“就怕又像以往那樣,雷聲大,雨點輕。”綠秀不甘道。
“我們這位大王本就是個心軟的,對她始終有情分在,我不過是讓這份情越來越薄罷了,不是今日,也會是以後,總有斷了的時候,我就是不想讓這個女人有好日子過。如今大王的身體已經越來越差了,我們也該準備起來了。”她放下剪子,對著剪好的盆栽看了又看,“綠秀,這女人之間就好比這盆栽,不好看的,不喜歡的,就得剪,剪完了才清淨。”
“娘娘說的是。”
“把這個扔了吧,都禿了。”
“我替娘娘拿盆新的來。”
“不用,你且去連火宮探探,我倒想知道我這位素來冷淡的姐姐會怎麼接招。”
綠秀頷首,“奴婢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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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火宮內,因為白北冥怒氣高漲地踹開殿門,嚇得所有侍女跪地不起,瑟瑟發抖,唯有緋瞳端坐在榻子上,依舊看著書,仿佛沒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