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坐在床頭陪了她和孩子一夜。
翌日醒來,飛凰果真退燒了,還吃了滿滿一碗的奶羹。
知曉他陪了一夜,鶴姬有些心疼,伸手撫著他的眉毛,“你回去休息吧,要有事,我會讓綠鶯找你的。”
他握住她的手,親吻著她的掌心,“昨日,你必定因找尋不到我心焦了吧。”
“沒有的事。”
“我知道這樣的日子你過得並不開心,但再忍忍,用不了多久,我和你都無需偷偷摸摸了。”
“阿羽,我沒有不開心,隻要你好,孩子好就夠了。我知道族內現在是什麼樣的形勢,你不用擔心我,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我知道,可是連孩子病了,你找我都找不到……我實在……”他覺得很失敗。
“沒有的事,是我自己太急,誤了尋你的時間,可是你看,最後綠鶯不是一樣找你了嗎。以後不會了。”她不想他因小失大。
“不說這些了,你再好好休息一下,臉色還是很不好看。”
“嗯!”自從誕下飛凰後,她的身體算是徹底虛空了,雖然有雨默的精心照顧,確實恢複了一些,但還需長期的調養,而眼下這種環境,並不適合她養病,因為要擔心的事太多。
待她睡過去後,白羽暗自做了決定,他必須盡快真正地掌控夜隼族,而到達這一步的最後一個阻礙便是瑤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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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宮裏,瑤佳端坐在寢宮的錦榻上,以手支著額頭假寐,身後的竹簾悄然被卷起,她知道有人來了,但沒有動。
“陛下……”
“她未睜眼,隻是抬手示意他起來,“查得怎麼樣了?”
“屬下發現鶴姬府有兩個結界,一個是府中自己的,另一個是東皇鍾的。”
聽聞,瑤佳睜開了眼睛,瞳眸中似是明白了些什麼爆裂出一道黑影。
東皇鍾是白羽的神器,無人可用。
“之前傳她得了疫症,因會傳染,便自行隔離在了府中,我曾派人去探望過……巫師也請了幾個,把過脈,的確病得很嚴重,難道能造假?”
“屬下鬥膽猜測,恐怕去的人是去了別的空間,見到也是假的人。”
東皇鍾的能力是什麼,不用解釋,瑤佳也是清楚的。
但是假人……
是啊,還有這一招,他的能力她是知曉的,隻要他想做,就一定能做得到。
她哼笑了一聲,緩緩坐直了身體,眼裏那抹黑影越擴越大,又似在掙紮似的晃蕩不停,“你確定?”
“陛下要我查,便是知曉我一定能查出些什麼。屬下以性命起誓,如有虛言……”
“夠了!”
瑤佳掃落了身旁案幾上的果盤茶壺,弄得地上滿目狼藉。
“陛下,息怒!”
“息怒!哈哈哈……”她眼裏黑影徹底擴散了,濃得如潑了墨的黑夜,看不到瞳孔,像是魔怔了,美麗的容顏扭曲得猙獰,“他果然在保護她,還用了這等方式,騙過了所有人。”
這所有人中自然也包括她。
那她算什麼!?
他到底將她處於何地!?
她覺得心被狠狠紮了一刀,痛得看出去的景色都像是染上了血影。
“陛下,屬下早就說過,白羽這個人不能留,偏是您對他情有獨鍾,屢屢放縱他。”
“我以為他有心!”
她對他這般好,這般情深意重,以為他會懂,他會珍惜的。
然而……她最終不過是一塊他登上高處的腳踏石罷了。
什麼忠心,什麼謙虛,什麼不配,如今看來都是虛情假意,他的目的是什麼,她就算摸不到底,也知了一半。
“你可能進入東皇鍾的結界一探究竟?”
“屬下可以嚐試,但未必能成功,畢竟東皇鍾乃上古神器,不是一般法器可比擬的。但屬下願意一試。”他是瑤佳母後一族的暗衛,能力自然不同一般,當年因聖鵠的懼怕,滿族遭到屠殺,他有幸與十幾個族人逃脫,躲過了這一劫,如今能再次報效主家是求之不得的事,就是犧牲性命也要試上一試。
“好,你放手去做吧,為此我也會想辦法將白羽支開,隻要他不在,你被發現的可能性也小。我收到了消息,他已派了兩個心腹去了狐妖族,如今身邊應該隻有一個黑翼,和一個廢物風辰,風辰是沒什麼用了,黑翼卻是要注意的。”
“陛下的意思是想先除了黑翼?”
“不,動了他,白羽一定會有所防備,我的意思是可以利用他進入東皇鍾。東皇鍾既是白羽的東西,他身邊的人必定能隨意進入,會有什麼暗門說不定。若有,黑翼必定知曉。你想辦法捉住黑翼,不著痕跡地讓他吐出來。你的父親最擅的就是逼人說出秘密,你也應該繼承了這一方能力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