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宮中潛藏的那些人並不是璴王安排的,而是檀雅。
除了兒子為王的事,她最惦念的就是有朝一日成了王太後能可勁兒地折磨緋瞳,讓她狼狽地跪伏在她的腳底下。但緋瞳身為王後,再不受寵,地位放在那。按照狐妖族的規矩,王後有專門保衛自己的親兵,這些親兵都是精英,力量不可小覷,雖不常在王宮中走動,但隻要王後下令,必定肝腦塗地。檀雅便擔心一旦璃王謀反的事傳到緋瞳的耳裏,她會孤注一擲,帶著親兵殺出一條血路去求見白北冥。
白北冥看著多情,實則是個癡情種,最受不得的就是緋瞳的眼淚,萬一心軟了,璴王的計劃就要滑鐵盧了。
因此,她讓綠秀去靳府將這層可能性告訴親爹靳忠,靳忠一想是這個理啊,為了不讓緋瞳破壞計劃,他便暗中派了士兵潛入王宮助檀雅一把,先行包圍緋瞳的寢殿,一旦白北冥相信了璴王,認定了璃王謀反的事,這些暗藏的士兵就會馬上將緋瞳監禁,阻止她去見白北冥。
如意算盤打得很不錯,卻是棋差一招,未曾料到蘇燿光一直讓自己的親信暗中保護著緋瞳,士兵進宮的事讓瑞雪發現先行一步告知了緋瞳。
緋瞳察覺到了璴王和檀雅汙蔑璃王的行動,來了一招置之死地而後生,將髒水潑回了璴王的身上。
王後遇刺這等事勢必是要徹查的,為了抓捕刺客,整個近衛隊都出動了,刺客沒抓到,卻搜出了幾百個帶著兵器埋伏在緋瞳寢宮周圍的士兵。
別說王宮中除了近衛隊和王族護衛隊外是不能攜帶兵器行走的,就是能,幾百個人大半夜不睡覺,圍著王後的寢殿轉悠也是大不敬之罪,且一大部分是生麵孔,看到了近衛隊就逃,抓住幾個問原因,竟然咬牙服毒了,明擺著是死士。
死士這東西大多是私兵,養著是用來幹大事的。
至於是什麼樣的大事……嗬嗬,白北冥除非是傻,不然不會猜不到。
蓮火宮裏外都是人,有近衛隊,有王後專屬的親兵,更有十幾個巫師在裏頭搶救。
緋瞳那一刀紮得極深,已傷了心脈,在別人看來是刺客鐵了心要她的命,且刺客是個乖覺的人,不用妖氣化武器這等最容易的方法,反用匕首,顯然是想隱藏身份。
因為妖氣傷人,傷口大多都會殘留一部分的妖氣,盡管微小,但及時的話,是可以用此妖氣排摸凶手的,比如顏色,強勁程度等,一查就能鎖定範圍。
梨落跪在床邊,哭泣不止,眾巫師揮汗的救人,但傷口太深,已超出了他們的能力範圍。
“大王,恕臣等無能,王後她……她……”為首的巫師跪在地上,臉色黑灰,因害怕治罪,一句話遲遲說不完整。
白北冥一腳踢了過去,“廢物!”
有個年輕的巫師診出了一條不尋常的脈,臉色一驚,視線流轉看向其他幾位巫師。
他名喚將臣,是剛升職進宮的巫師,因已故的父親曾在戰場上冒著生命危險親自嚐毒救過白北冥的命,白北冥感念,對他的家族多有照顧。之後他的父親病逝,家中的幾個兄弟都無巫師的天賦,逐漸沒落,倒是他這個遺腹子,出生後巫師天賦極高,白北冥便破例將他帶在身邊,成了大王的禦用巫師。因今日家中的老母親有些身體不適,他早早回去伺候,知曉王後遇刺的事比其他巫師都晚了許多,是後來的,剛到不久。
看著先來的幾位前輩,臉上皆是要他閉嘴的表情,幾個資曆老的更是對他擠眉弄眼,王後已救不活了,這時讓大王知道王後有孕,那就是一屍兩命,所有巫師恐怕都會被誅九族,但他覺得這事不能瞞,王後腹中的是王子,是公主,是王族,不能不說。
“大王,容臣稟!”後頭幾個巫師臉色驚恐地拉住他,都被他甩袖揮開。
白北冥以為他是有辦法了,喜道,“將臣你快說,若是能治好王後,你想要什麼賞賜,我都給你。”
將臣跪在地上恭敬道,“王後的傷極重,微臣也沒有把握,但有一事,大王需要知道。”
“什麼?”
“王後有孕了……”
話落,巫師們皆是臉色發白,跪在地上瑟瑟發抖,偶有幾個抬頭狠狠死瞪著將臣。
“有……有孕了!”白北冥踉蹌地後退了一步。
“大王,小心。”貼身侍從清書上前扶住他。
“是。臣不會診錯,的確是喜脈,應該是懷胎不久,甚是微弱,但不會有錯。”
“緋瞳有孕了,她有我的孩子了。”
看得出白北冥極為高興,但轉瞬間臉色暗黑,如地獄魔王,對跪在地上巫師們咆哮,“你們都是死人嗎,王後有孕了,竟然誰都沒有跟我說!還是你們無能,連個喜脈都診不出來。”
“大王饒命,大王饒命啊。”
將臣知曉自己的坦白會讓身後的這群巫師遭大罪,但他不會愧疚,言道:“大王,請息怒,許是前輩們過於憂心王後的傷勢,疏忽了。且這喜脈的確微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