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雅一聽白北冥要殺璴王時,眼睛瞪出了一道道血絲,掙紮著要求情,奈何嘴堵住了,人又被清書押著,什麼求情的話也說不了,待到璴王被斬殺,她一激動厥了過去。
日出時,神農鼎和毛球齊心合力終於將解蠱毒的丹藥煉製完畢,蘇嫵拿到後立刻給璃王服下。
璃王身體裏的蠱子一番掙紮,但敵不過解蠱之藥的力量,死絕了。
蠱子一死,化為煙塵,從璃王的嘴裏飄出,蠱母沒了蠱子,力量失了一半,隻能狠命地啃食飼主的心血求生,厥過去的檀雅被這反噬之力折騰地又清醒了。
璃王之前受得是什麼樣的苦,她就會受什麼樣的苦,蠱母比蠱子大的多,又因檀雅為了養肥它,用了百蠱自相殘殺的法子,還喂食了百毒之首的血蜈蚣,蠱母被養得極為殘暴,檀雅疼得連連尖叫,在地上不停扭動,嗓子都喊啞了。這是自作自受,沒人會同情,當她是塊爛布,任她受著如同骨頭被敲碎,內髒被撕破的痛。
璃王服了解藥,痛苦沒了,但身心受創,陷入昏迷,蘇嫵和將臣合力,將他搬到榻子上躺著。
白北冥失去了一個長子,心裏總是不好受的,但見璃王安好,心裏的難受也就消去了一些。
風顯揚和寧宜回來了,親自向他彙報宮裏宮外的狀況。
璴王的兵馬不肯降服的被全部斬殺,伏屍千裏,血染成河,降服的已全部關進了牢裏,聽後發落。
贏是贏了,但代價也不小,經此一戰,狐妖族免不得元氣大傷,族群最怕的就是內亂,這比外患更能擾亂民心,必須馬上安撫,風顯揚臨危受命出宮平撫民心。
待到正午,緋瞳完全清醒,但眼睛再也看不見了,她的妖力開始恢複,在雨默細心地照顧下,傷口愈合的狀況非常喜人。
由於神農鼎的露陷,魅羅總擔心雨默會遇到危險,怕狐妖族的人覬覦神器傷害她,貼在她身邊,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璃兒……”緋瞳醒後,想到的就是兒子,她看不見,眼前一片黑暗,知道有人在,可不知道是哪些人,之前醒時,她迷迷糊糊的,分不清現實還是夢境,現在徹底醒了,用手胡亂摸索,“梨落,璃兒怎麼樣了,可有遇到危險?”
眾人唏噓,看著不遠處已被蓋上白布的青翠色狐狸。
“梨落?”緋瞳聽不到回應,恐慌了,她害怕自己紮的這刀沒起到作用,兒子已被璴王陷害。
“王後……”蘇嫵抓住她的手,“殿下安好,殿下此刻就在殿中,隻是昨夜照顧了王後一宿,甚是疲累,睡下了。”
“嫵兒?”
“是的,王後。”
緋瞳很信任蘇嫵,對她的話不會懷疑,知曉璃王沒事,她心安了,但得知他照顧了自己一夜,看不見的眼睛淚水滿溢,疾呼道:“他怎麼會在這,快讓他走,璴王要害他,檀雅也要害他,他不能留在宮中。你快讓你爹保護他。”
白北冥就站在一旁,聽到這些話,心裏的滋味又酸又澀。
保護兒子,是父親的責任,她卻想的是蘇燿光,可見他這個父親做的有多失敗。
“緋瞳……”白北冥啞著嗓子喚道。
雨默已將她失明的事告知了他,他心疼得五內俱焚。
一聽到他的聲音,緋瞳僵住了,臉色大變,她不知道璴王已死,檀雅被抓,仍活在被要挾的無盡苦楚裏,冷聲尖叫,“走,你走!我不要見到你!”
她激動地咳出了一口血。
白北冥驚白了臉,“好,我走,我走,你不要激動。”
“王後,沒事了,璃王殿下的蠱毒已解,璴王已被大王下令斬殺,頭顱被掛在了宮門口。檀雅自食惡果正遭受著蠱母的摧殘,如今已氣若遊絲。王後,你無需再害怕他們傷害殿下了。大王已知道了所有的事,您和璃王都安全了。”蘇嫵清楚這麼多年來,她最擔心受怕的是什麼,如今威脅已除,可以苦盡甘來了。
緋瞳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麼?”
“王後,你昏迷時發生了太多事,一時說不清楚。璃王殿下已知道了您不與他親近的苦衷。是真的,蘇嫵不騙您。”
一顆顆珍珠似的眼淚從緋瞳紅寶石一般的眼睛裏滑落,曾經剔透的緋紅色眼眸,因失明黯淡了不少,但淚水的滋潤下,又燦亮了起來。
“王後,從現在開始您可以毫無顧忌地呼喊殿下的名字,可以擁抱他,可以……”裁衣這句話蘇嫵說不出來,她的眼睛瞎了,再不可能動得了針線。
緋瞳泣不成聲,淚水不止,濕了被麵,
白北冥看著她落淚,看著她宣泄多年來壓抑的苦楚才知道自己錯的有多離譜,他灰暗了臉色,悄然地離開宮殿,他明明發過誓要好好保護她的,可是他沒有做到,不僅沒有保護好她,還讓她飽嚐了母子離殤的痛苦,他有什麼臉麵對這對母子。
蘇燿光說的沒錯,他是個混蛋。天大的混蛋。
想到蘇燿光,他突然發現他沒回來。這不似他的性格,以他的性格一定會回來等著緋瞳清醒。
“蘇燿光去哪了,你們可有人知道?”他對著宮外的親衛隊詢問。
“王,風夫人剛才也在找蘇大人?”
白北冥隱隱覺得不安,喝道:“派人去找,找到了馬上通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