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鐵欄杆,李載娃看到了這個昔日冷城監獄的最高領導。
雷遠成也看著李載娃,二人都沒有說話,雷遠成不說話是給李載娃一種無形的壓力,讓對方從心理上害怕自己,這種心理戰術他最明白不過。
李載娃不說話則是他不知道雷遠成為什麼要見自己,兩人就這樣沉默著。
突然,李載娃從雷遠成的目光裏看到了一絲熟悉的眼神,這種眼神以前他見過,在和吳德的交往中他最熟悉,這是一種貪婪的眼神,雖然雷遠成竭力地掩飾著,但還是被李載娃看出來了。
李載娃笑了,笑得非常自然,絲毫看不出有什麼做作之意。
“你笑什麼?”雷遠成不解地問。
李載娃說:“你這麼大的一個領導,屈駕來看我是啥意思?”
雷遠成點燃一支煙,剛吸了一口,看著李載娃的嘴動了動,他知道,這小子想煙抽了,於是也扔給他一隻,按理說會客裏犯人是不能抽煙的,但這規矩在雷遠成身上不起作用。
李載娃狠狠地吸了幾口後,覺得舒服了一些。這些日子可把他憋壞了,雖然自己有錢,但在這種地方,錢並不能改變自己的處境,從外麵買一條煙,不但價錢高出十多倍,而且自己能抽一盒就不錯了。
看著李載娃抽樣的樣子,雷遠成微微搖了搖頭,朝屋裏的獄警一擺手,獄警知趣地走到屋外,順手輕輕地帶上了門。雷遠成彈了彈煙灰說:“李廠長,我是個痛快人,就不跟你繞彎子了,說實話,你在磚廠挖的那些東西到底放在啥地方?”
李載娃抬起頭,透過煙霧看了看雷遠成,心說來了,果然是夜貓子進宅無事不來,好,既然你有所求,那麼我就有機會提前出獄。他知道,這個雷遠成並不是吳德那樣愛古玩收藏,他肯定是缺錢!對,絕對缺錢!
“嘿嘿,雷局,我早就說過了,那座古墓裏根本沒有吳德所說的那些東西,隻有一些盆盆罐罐,而且我已經如數上交了。”李載娃一臉真誠地說。
雷遠成一直板著的臉放鬆了,用平和的眼神看著李載娃說:“李廠長,俗話說天下寶百家姓,據之不能保之必須丟性命!你看看,為了那些東西,你和吳德前後都進來了。你的情況我知道,本來一個大家庭現在隻剩下你一個人了,讓人非常同情。”
聽著雷遠成的話,李載娃深深地低下了頭,這話真是戳到自己的痛處了,李家現在隻有他一個人還活著,如果自己再有個三長兩短,李家就絕了!
不孝有三,無後為大!
想到這兒,李載娃下定了決心,抬頭對雷遠成說:“雷局,我也不和你磨閑牙了,如果你能讓我早些出去,那磚廠還會運轉起來,你也知道,現在建築行業很好,對磚的需求量很大,利潤相當可觀。”
雷遠成一聽就知道他是啥意思,於是輕聲道:“你是答非所問呀!”
李載娃微微一笑:“雷局還和我繞彎子!我把話索性挑明了,隻要我出去,磚廠的利潤咱倆平分!”
雷遠成心裏一動,但表麵上平靜如水,乖乖,這小子竟然開出這麼優厚的條件,磚廠利潤的一半,那一年得有多少進帳啊!用不了一年就把自己上位時的花費弄回來。
“這恐怕不合適吧!”雷遠成口是心非地說。
“不用你露麵,更不用你操心,到時候我會定期把你的那份送過去。”李載娃直截了當地說。
雷遠成又拋給他一支煙,兩人再次點燃時,表情明顯地鬆馳下來。
“你那磚廠還封著呢!”雷遠成吐了一口煙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