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時分,那熾熱的陽光如金色的瀑布般傾瀉而下,洋洋灑灑地鋪滿了地麵,仿佛給大地披上了一層溫暖而柔軟的絨毯,讓人不禁感到周身暖洋洋、熱烘烘的,愜意極了。
整個村莊此刻都沉浸在一片喜慶祥和的氛圍之中,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鞭炮硝煙味,那刺鼻卻又令人愉悅的氣息,這就是大山裏的新年。
時不時會有一群天真無邪的孩子們嬉笑著、打鬧著從家門口飛奔而過,他們紅撲撲的小臉蛋兒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銀鈴般清脆的笑聲回蕩在村頭巷尾,為這個寧靜的小村莊增添了幾分生機與活力。
就在這溫馨的場景裏,季凝和玉蟬靜靜地挨坐在一起。季凝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玉蟬懷中那個可愛的孩子身上。
隻見小家夥正咂吧著小嘴,睡得香甜無比。
他那小巧玲瓏的鼻子,猶如精雕細琢而成,惹人憐愛;胖乎乎的臉頰圓潤粉嫩,宛如熟透的水蜜桃,讓人忍不住想要輕輕捏上一把;而那張可愛的小臉蛋上,還泛著一抹淡淡的紅暈。
如此萌態可掬的模樣,實在是叫人難以抗拒其魅力!
季凝望著眼前這個討人喜歡的孩子,心中滿是歡喜,但同時也隱隱泛起一絲心疼。
她的視線緩緩從孩子的麵龐移開,轉而落到了玉蟬的臉上。
由於長期遭受陳酉良的折磨與摧殘,玉蟬原本年輕秀美的容顏早已不複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滿臉蒼老和醜陋的疤痕,看上去醜陋又恐怖。
如果不能離開這裏,恐怕玉蟬這輩子就要徹底毀在了陳酉良手中。
“玉蟬,你......”
季凝剛剛靠過去開口想問些什麼,然而話還未說完,便突然感覺到手臂被玉蟬用手肘輕輕地碰了一下。
她心頭一緊,立刻閉上嘴巴不再言語。
隨後,她微微側過頭去,用疑惑的眼神看向玉蟬,試圖弄清楚對方此舉究竟是何用意。
可是當她再次將目光投向玉蟬的臉龐時,卻發現後者仿若什麼事情都未曾發生一般,依舊麵無表情地凝視著懷中熟睡的孩子,神色平靜如水。
就在這一瞬間,季凝的心猛地一沉,仿佛有一道閃電劃過腦海,讓她瞬間領悟到了一些事情。
她連忙裝出一副輕咳的樣子,用手捂住嘴巴,同時眼角的餘光卻悄無聲息地瞥向屋內。
非常湊巧的是,她正好瞥見花嬸微微揚起頭,目光朝著她和玉蟬所在的方向投來。
當花嬸發現這裏並沒有任何異常情況之後,才緩緩轉過頭去,繼續與李春梅交談起來。
直到此刻,季凝終於完全明白了玉蟬剛才輕輕觸碰她的用意。
原來即便是玉蟬能夠從屋子裏走出來,花嬸也依然會像老鷹盯著小雞一樣,時時刻刻緊盯著她們的一舉一動。如此一來,她們無論做什麼都難以逃脫花嬸那銳利的目光。
想到這裏,季凝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一股寒意從脊梁骨上湧起。
她再次將視線投向身旁不遠處的陳水笙,隻見那個男人正專注地把劈好的柴火整齊地堆放在屋簷下麵。
季凝默默地凝視著他忙碌的身影,心中暗自思忖片刻後,她輕輕地喚了一聲:“陳水笙……”
陳水笙聽到季凝的話語後,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瞬間停下了手中正在揮舞的斧頭,那斧刃在半空中懸停了一瞬,然後緩緩落下。
他的目光迅速轉向季凝,眼中帶著一絲疑惑。
隻見季凝輕輕咳嗽了一聲,似乎想要引起陳水笙全部的注意力。
接著,她用溫柔而又略帶責備的口吻說道:“你能不能到邊上一點兒去劈柴呀?
玉蟬懷裏的小寶寶剛剛睡著呢,如果你的動靜太大,會把他吵醒的。”
話音剛落,季凝便伸出右手,朝著某個方向隨意地一指。
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正是恰好堵在屋門口的那塊空地。
這個位置能夠有效地阻擋屋內兩人的視線。
不得不說,季凝這番話說得可謂是天衣無縫、滴水不漏。
既表達出了對孩子睡眠的關心,又給出了合理的建議,讓人聽了之後完全找不出任何破綻或值得懷疑之處。
就連心思單純的陳水笙,在聽完這番話後也是毫不遲疑地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於是乎,陳水笙二話不說,立刻扛起地上的木柴和斧頭,大步流星地走到了季凝所指的那個位置。
隨著他再次舉起斧頭開始劈柴,一聲聲清脆有力的聲響頓時回蕩在空氣中。
與此同時,他那高大健壯的身軀也恰到好處地遮擋住了一部分從屋外看向屋內的視線。
如此一來,由於有了陳水笙劈柴時製造出的噪音以及他身體動作的掩護,季凝終於獲得了與玉蟬私說上話的機會。
季凝先是小心翼翼地伸出右手,輕輕地握住了玉蟬那微微顫抖著的小手,仿佛想要通過這樣一個簡單的動作傳遞給對方一份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