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顏跟楊峰再回到的醫院的時候碰到了一個人。
李悅拉著行李箱,臉上還帶著生氣與不滿,她才剛來一就無緣無故地被辭掉,雖然得到了一筆不少的解約金,一向心高氣傲的她還是很不高興。
“楊助理。”李悅看到楊峰,立刻有些委屈地打了一聲招呼。
她是這個醫院裏一個護士朋友介紹過來的,再加上她的資曆,這份工作幾乎是十拿九穩的,誰知道現在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李悅剛要開口再什麼,突然看到了從楊峰後麵走出來的應顏。
白大褂、戴著黑框眼鏡,記憶力極好的李悅一下子就認出來了,而後表情立刻變得僵硬。
“楊助理,我、我就先走了。”李悅十分勉強地對著楊峰扯出一個笑,而後低著頭,眼神都不敢對上應顏的目光,落荒而逃。
應顏也認出了李悅。
這不就是那那個——對屎尿都要人伺候的富二代癱子很不屑但最終屈從於金錢打算去試試的那個高傲女?
原來她要護理的人就是他啊
應顏的心情突然有些微妙。
看著李悅走後,應顏邊走邊問楊峰:“你們招的護工多少錢一個月?”她還挺好奇的。
楊峰了一個工資,應顏立刻倒吸一口氣,而後又強裝淡定地點點頭,腦袋裏卻已經亮出了算盤,“劈劈啪啪”地飛快撥動著。
到病房外的時候,張迎華剛好開門出來。
應顏瞟了一眼病房,一板一眼地問著張迎華:“已經跟病人溝通好了嗎?下午我先了解一下他的身體情況。”
張迎華停頓了一下,捏了捏眉心才開口:“你先試試,如果他反應強烈的話就給他打鎮定劑。”
應顏驚訝地仰頭,像看傻子一樣地瞅瞅張迎華,語速極快,嘴巴拉拉個不停:“鎮定劑可以隨便亂打嗎?你們做家屬的就這麼不負責任的?你們不覺得這樣對待病人”
張迎華聽得頭疼,壓下脾氣對著應顏耐心道:“他已經快兩沒有進食任何東西了,現在一直都在打營養針,我比任何人都心疼他,可是我也真的沒有辦法了。都四年了,他仍舊接受不了現在的自己。”
她現在除了緊緊地盯著他,什麼都做不了。
應顏先是目光懷疑地瞅了瞅張迎華,之後似乎想到了什麼,沉默了下來,隔了一會又表情嚴肅地開口:“那你們給他找過心理醫生嗎?他這種情況或許需要心理治療。”
張迎華很無奈:“找過,他很排斥,之後的情況反而更糟糕了。”
應顏聽得眉頭深深蹙起,最後沉思了下道:“我先進去看看他,溝通一下試試,你們就不要跟過來了。”
張迎華看了應顏一眼,“好。”
等應顏進入病房後,張迎華朝楊峰示意了一下。
楊峰立刻明白了張迎華的意思,點點頭,離開了醫院。
雖然此時雨已經停了,但是色還沒完全退散開來,陰陰的,暗沉沉的。
病房裏很安靜,窗戶外的風聲清晰可聞,另一個房間裏的男人依舊一動不動地盯著床上的人,目光直直的,在昏暗的房間裏莫名讓人覺得慎得慌。
應顏腳踩在厚軟的地毯上,走到病床邊,蹲下,而後仔細地盯著床上的人瞧著。
“誒,你想站起來嗎?”應顏突然開口。
床上的人沒有反應。
應顏湊近一點,剛準備再開口,床上的人便話了,“出去。”
很冷漠的兩個字。
應顏訕訕地把身體縮了回去,卻絲毫不生氣,轉而雙手托著腮,有些認真地問道:“你知道我是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