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準備第二就出院,所以下午的時候張迎康又做了一次全身檢查,檢查結果出來,各項指標都還算正常,醫生又開了一些營養神經的藥,便批下了同意辦理出院。
應顏拿著檢查單往回走的時候,正好撞見了景征榮也朝著他們的病房走去。
應顏掃了一眼,像是發現了什麼,突然停住腳步,之後又跟在後麵,歪頭盯著景征榮的手臂瞧。
景征榮發現了身後的應顏,轉過身,英眉一挑,薄唇上勾,一派風流倜儻。
應顏的注意力卻一直在他的手臂上,過了一會兒,似乎確定了什麼,伸手指了指景征榮打著厚厚石膏的手臂,仰頭看著他,疑惑出聲:“你這石膏······是不是打錯了?”
之前不是另一隻手嗎?
景征榮低頭看了一眼,然後毫不在意道:“哦,那隻手累了,換一隻。”完,還屈著手指得意地敲了敲石膏。
“啊?”應顏一臉呆愣的表情。
一直到快要進病房,應顏才終於反應了過來,猛地叫了出來:“啊,原來你在裝——”
“噓。”
景征榮猛地打斷,掃了四周一圈,看著應顏心謹慎道:“別讓其他人知道,此事知、地知,你知、我知。”
應顏:“······”
“那個······我們好像不熟吧?”應顏弱弱道。
景征榮立刻挑眉笑了出來,對著應顏一臉意味深長道:“現在不熟,以後不定就熟了。”
嘖嘖,都是一家人,什麼兩家話。
這話剛完,口袋裏的手機突然響了一聲,景征榮拿出來看了下,眉頭立刻一聚,眼裏有些怔忪。
短信上,張迎華正在醫院做某項檢查。
意識到了什麼,景征榮終於回了神,立刻變得激動起來,低頭便開始扒手臂上的石膏,沒兩三下便扒了下來,直接往應顏手裏一放,語速飛快:“幫我拿一下,還有,幫我告訴張少,我下次再來找他聊。”完,便腳步飛快地離開了。
應顏:“······”
這件事應顏當然沒有對張迎康隱瞞,一進病房就舉著石膏跟張迎康一五一十地了,之後還出自己的猜想:“你,他是不是故意潛伏進醫院,然後接近你,準備竊取一些公司機密。”
應顏著,指了指張迎康正收拾著的公司報表。
張迎康聽得擰眉,之後不知想到什麼,沉思了一下才淡淡開口:“就怕他,想竊取的不是公司機密。”
應顏雖然有些不懂,不過還是直點頭。
嗯,反正就是肯定沒安好心。
······
明要帶走的東西已經收拾好了。
今晚將是在醫院的最後一個晚上。
應顏趴在窗口仰頭看著空,今晚的空格外清冷,月色暗淡,星星更是少,無端透著一股寂寥。
突然有些舍不得了。
也或是,突然有些不安。
對未來的不安。
半夜的時候,應顏突然醒了過來,心髒劇烈跳動著,呼吸也有些緊湊。
過了一會,意識到自已是在做夢,應顏才抹了一下腦門上的冷汗,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還好,隻是做夢。
應顏抬起頭看向張迎康。
張迎康正側低著頭安靜地睡著,一隻手臂輕輕地搭在她的身上,長長的睫毛低垂著,在眼角留下淡淡地陰影,臉部線條在暖黃的夜燈下,顯得特別的柔和,好美好的樣子。
跟夢裏的人很不一樣。
夢裏,應顏似乎迷了路,她轉呀轉呀,完全不知道該往哪裏走,然後一抬頭突然看到了張迎康,應顏立刻高興地叫了他一聲,可是張迎康卻像是不認識她一樣,回頭目光冷淡看了她一眼,還微微擰了擰帥氣的眉,之後便又繼續往前走,那雙大長腿邁得飛快,她在後麵跟著追啊追啊,距離卻越來越遠,一低頭,便看到自己的雙腿正在不停地縮短,越縮越短,越縮越短······
真是嚇死她了。
應顏心有餘悸地抱住張迎康的身體,使勁地蹭了蹭,還忍不住哆嗦了下身體。
“顏顏?”
張迎康輕輕地叫了一聲,聲音裏還帶著未清醒時的沙啞,手指已經摸向應顏的腦袋,安撫性地揉了揉。
應顏趕緊仰頭把臉蹭過去。
掌心柔軟,張迎康慢慢睜開眼,輕輕地掀了掀睫毛,垂下視線。
懷裏的應顏正睜大著雙眼看著他。
張迎康立刻清醒了過來。
“怎麼了?”
著,張迎康便要撐起身體打開燈。
應顏一把扒住張迎康,搖搖頭:“我沒事了,就是做噩夢了。”
張迎康躺了下來,安慰著:“都是假的,夢裏都是假的,不怕。”
應顏點點頭。
張迎康看著應顏的情緒似乎還有些低落,便問:“是很可怕的噩夢嗎?”
應顏搖頭:“不是,就是夢到我突然變得好矮好矮。”
追不上你了。
張迎康愣了一下,慢慢放鬆身體,低著頭看著應顏,想了一下才開口:“夢是相反的,你不用擔心,你會長得很高很高的。”
應顏:“······”
“可是,我現在已經不長個了。”
張迎康頓了一下,笑了出來:“現在剛剛好,很可愛。”
被誇了,應顏心裏總算開心了一點。
張迎康看著應顏:“還困嗎?”
應顏想了下,輕輕地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