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回頭瞪著爺爺,“怎麼了?為了你的老交情,就要把我孫子搭進去?我告訴你,沒門兒!”
奶奶來了脾氣,這事有轉機,他心中暗喜。
剛提到紅丫頭,紅丫頭就湧入心頭,熟得不能再熟,一個幹部大院長大的,幼時男仔頭,現在留了馬尾,長得不夠長,好像衝天辮。
心心念念要當偉大的拳王,堅持訓練多年,可惜的是,59年3月停止拳擊運動,但絲毫不影響她的水平和能力。
高中畢業以自身實力考進體校,專業不詳,其實也就是王一昊不關心。
弱雞不喜歡與強狗往來。
自己在她麵前,從小到大都是賤兮兮的小雞娃,最有本事的一回就是罵了她狗強盜,然後以最快的時速跑回家,躲進衣櫃。
狗強盜在部隊大院大門口和後門堵他整整三個星期,弄得他每天上學放學都跟逃命似的。
他嚇得渾身一激靈,若要娶她,還不如死了算了。
說不定,昨晚王一昊就為此喝死了,恰好,自己也莫名其妙地累倒了,成就了不太美妙的穿越。
“今天要去紅星軋鋼廠報到,昨晚喝得不省人事,真有你的,”王解放嚴肅地批評王一昊。
朱曼玉柔和地看一眼王解放,“時間不早了,安排車送去紅星軋鋼廠。”
“路途比較遠,騎自行車去,”父親王解放定了調子,“以後就騎自行車上下班。”
他一想,隻要自己住在部隊大院,始終要和狗強盜打照麵,萬一哪天被她用了強,想不結婚都不成。
得了,惹不起躲得起。
暫時還不知道能不能穿回去,先應付目前困難才是硬道理。
他緩緩坐起身,以堅定的口吻說,“軋鋼廠可以分配宿舍,我還是住在廠裏,方便工作,如果我住在部隊大院,遲早有人會知道我的家庭背景,到時候反而不利於我的進步。”
爺爺讚許地點點頭。
他長長地籲了一口氣,沒想到“進步”一詞就可以打動爺爺,終於可以擺脫狗強盜了。
那個該死的紅丫頭,難道小時候的仇未報,準備和自己打一輩子的持久戰?還非嫁自己不可!
四人退出房間,他才想起尿急,急急衝去洗漱間,首先盯著臉,長長地籲了一口氣,中規中矩的發型,和老爺子如出一轍,果然是他的真孫子。
幸好,麵部五官還算標致,輪廓分明,至少不招女人嫌棄,脫去背心和大褲衩,低頭一看,嘿嘿笑了。
男人最重要的本錢,有!
他看著鏡子中陌生的臉龐,認真地說:“我警告你,如果你穿到我的身體,絕對不能碰女妖怪,否則我和你沒完,割掉你的鼻子,切掉你的雞雞。”
腦中想起女妖怪,突然有些落寞,早知如此,應該告訴她:王長安什麼都不怕,更不會怕你。
他要走出洗手間時,對著鏡子再補了一句:我好好做王一昊,如果你在2023,請好好做王長安。
等他收拾妥當回到次臥,母親朱曼玉靠在父親的懷裏,“他是上天饋贈給我們的禮物,讓我們再一次擁有他,珍惜就好。”
父親看到他,嚴肅的表情稍稍有些鬆弛,母親馬上背過身抹掉眼淚。
東西收拾妥當,爺爺的軍車已經等在外麵,說好送到廠門口附近,其餘事情由王一昊自行解決。
奶奶蘇賢惠取出一疊各式各樣的票據,都是生活必需品,另有三張大團結和幾張元角分,小心地放進他的軍色包裏。
這年代什麼都需要票,連買條毛巾也要票。
沒有票,寸步難行。
幸虧,家裏從不缺票,也不缺錢,但懷揣三十多元巨款,王一昊還是頭一次。
畢竟,這差不多是工人一個月的工資,自己的教授老媽也才每月一百元。
他鑽進車廂,爺爺奶奶爸爸媽媽並排站在一起,他疑惑地揮手告別。
司機平視前方,一言不發,他問了一句:“小波,家裏怎麼怪怪的?爺爺奶奶怪怪的,爸爸媽媽也怪怪的。”
小波沒有吱聲,他懊惱地嘀咕一句:“連你也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