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真神奇。
向來準點下班的秦淮茹晃晃悠悠走出車間大門，熱情招呼易中海，“一大爺，還沒下班呀？”
“我和楊廠長聊聊小王的事，”易中海不拘言笑，說起話來一板一眼，“楊廠長對小王寄厚望，就是還需要繼續培養，要學到深，學到精。”
若不是親耳聽見易中海對自己下作的詆毀，王一昊真他媽的會感動得涕淚橫流，視為再造之恩，甘為孺子牛作為回報。
他抽出一支煙遞給易中海，易中海捏著煙卷看一眼，“特供煙，你怎麼有特供煙？”
他擦燃了火柴，“我有很多人沒有的東西，隻要有錢，就能買得著。”
這年頭，買賣票券是犯法。
他清楚，他就想試探易中海的底線到底在哪裏。
秦淮茹隱晦地一笑，向二人告辭，提著布包子匆匆而去。
騷娘們每天提著癟癟的包，回去的時候，包裏多少都有一點東西。
他揣測，秦淮茹和易中海的關係不簡單，而且，很有可能今天是受秦淮茹慫恿，去向楊廠長打黑報告。
王一昊推著自行車和易中海並肩而行，易中海的五官長得正義，說話更正義，一板一眼地說，“小王，我和楊廠長如實彙報了你的工作態度和能力。”
“多謝一大爺，”王一昊嘴角浮起一抹微笑，這一刻起，他要真正地了解易中海這等子人物。
不氣，不氣，王八放屁。他暗暗告誡自己，一旦生氣，智商迅速下降，反而被獵物吃掉。
易中海是老狐狸，沒有萬年修行，也有了上千年。背後戳刀，還讓人感恩戴德，恨不得拿命相酬。
不知有多少人上他的當，吃他的虧。
“你還沒吃晚飯吧？”易中海對他關懷備至。
這時候，當然沒有吃。
王一昊不打算浪費錢，請這麼一個狗東西下館子，他和自己兩麵三刀，自己也就和他虛與委蛇。
他信奉一個道理：最好的獵人並不急於出手，而是靜等獵物出現，尋找最好的射程和時機。
有耐心，沉住氣，才有機會掐住毒蛇的七寸，將毒蛇置之死地，還不被毒液噴中。
“沒哩，還在想吃一碗麵好，還是喝完豆漿了事。”他故意露出拿不定主意的稚嫩樣。
“去我家將就將就，簡簡單單，七分飽，有利健康。”
這年頭，能請一頓飯，絕不是普通交情，這個易中海是得道高妖，招招索命，還讓人防不勝防。
走到門口，三大爺閻埠貴正在打掃庭院，看見王一昊，熱情地邀請王一昊去他家喝茶，聽說王一昊還沒吃飯，馬上說，“好，你先去一大家吃飯，然後來我家喝茶。”
閻埠貴是小學老師，和自己八杆子打不著，喝茶不像客套話，不知他又有什麼鬼主意。
一大媽已經煮了一鍋粗糧粥，兩個白麵饅頭，兩個雜麵饅頭，一碟醃蘿卜，一碟拌白菜。
易中海親自添了碗筷，把白麵饅頭給了王一昊，“青年人，喉嚨細，喜歡吃細糧。”
好溫馨的晚餐氛圍。
易中海開始詢問他的下一步學習計劃，還有無改進的新點子。
“一大爺，改進方案需要熟稔的技術，我還欠缺火候，”每一句，王一昊都必須深思熟慮，看清眼前的坑，坑之後是平地還是繼續掉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