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年邁的聾老太太,倚靠院中的鄰居生活,在酷冷的雪夜備感寂寞也是常事,他不禁憐憫起老太太,挨著老太太坐下,“人啦,終歸是十有八九不如意。”
老太太凝視著他的側臉,“你讓我想起一個人。”
他扭過頭看著老太太,老太太的眼裏浮現出一抹希冀的精光。
“南鑼鼓巷,在大清朝時,住的不是皇親貴胄,就是朝中高官,以前啊,住在這裏的,全是達官貴人,王爺的院子叫王府,五間啟三門,郡王的叫府邸,三間啟一門,貝勒爺的叫府,也就隻有一門,再也不濟住的也是富商。”
這些,老北京沒有不知道的,王一昊的姥爺是教授,學富五車,才高八鬥,對老北京的事兒如數家珍。
不過,昔日奢靡的院子已經衰敗,有隱蔽功能的影壁被拆,上馬石和拴馬樁也被挪走了,鎮府醒獅更是少見,連牆上的雕花也漸失模樣,唯有較高位置的屋簷下還能清晰可見當年盛景。
“老太太不是一般人,才能住在這兒,”王一昊看著風華盡失的聾老太太,暗暗揣測她當年的家境和身份。
“我累了,我要歇一歇。”聾老太太將腿挪上炕,風燭殘年的老太太說話有一搭沒一搭,王一昊也不見怪,替她蓋好棉被,熄了燈合上門。
唉……老太太一聲歎息,在雪夜格外的寂寥。
還飄著碎碎的小雪花,他抬起頭,凝望著星星點點的小雪花。
“雪花真美,好漂亮,真的有花瓣。”
耳畔響起同和居女孩的聲音,那麼遙遠,好像在天邊,每一個字都軟軟地鑽進他的耳洞。
“你是誰?你是誰?”他輕輕地問道。
唯有風聲掠過樹枝,發出嘩嘩的響聲。
走到中院,已經鋪了一層潔白的雪,從閻家到賈家,從賈家到易家,從傻柱到易家,四處方向的腳印交叉淩亂。
看著大大小小,交錯淩亂的腳印,這四家的人來來往往,驚慌失措的步伐一點不少地入了他的眼簾。
四家都亂了陣腳。
他們到底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一個個如驚弓之鳥。
更讓他吃驚的是,王一昊居然有這本事,從腳印可以複原事情的枝節末葉,讀鋼鐵學院實在大材小用,他應去讀刑偵,必定是超越福爾摩斯的大偵探。
一大爺家冒出傻柱氣咻咻的聲音,“你們就是不地道,真要來複仇,你們也得認了。”
王一昊繞過十字路,沿著易家牆邊慢慢往回走。
二大爺急不可耐地說,“傻柱,你聲音小點,你是怕事不大,還是怎的?關起門來說話,你還想到外麵嚷嚷去。”
“反正我沒做虧心事,我不怕。”傻柱大咧咧地說。
“那我們,那我們也沒幹壞事啊,那件事,根本就不關我們的事,”二大爺拍著桌子,聲音卻不大,手掌的力度控製得相當好。
一大爺還算沉穩,攔住二大爺的話,“現在掃四舊,你們還拿鬼神說話,就要去上學習班,思想合格了才能回來。”
三大爺嘟囔一句,“上學習班,也比被那個什麼的強。”
“什麼?現在發生什麼了?”一大爺的口氣明顯不悅,“棒梗是踩在冰上,滑摔了,許大茂得罪了誰,你們比誰都清楚,人家忍不下那口氣,你們非要往那方麵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