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5年,冬天。
王一昊以其出頭的才華榮升軋鋼廠副廠長。
其後,原副廠長李懷德成了革命委員會主任,打倒楊廠長,下放楊廠長打掃衛生,獨攬了軋鋼廠的大權。
王一昊極盡可能地保護楊廠長,盡量不與李懷德發生正麵衝突,李懷德忌憚王一昊的背景,還不敢輕易動手。
但兩軍對陣是遲早的事情。
1966年,夏天。
山雨欲來風滿樓。
局勢越來越不安。
許大茂以自己的阿諛奉承的本事,成功地獲得同倉勞改犯的信任,暗中搜集了不少勞改犯的信息。
恰逢嚴打各類犯罪分子。
這些勞改犯有的該死,有的確實純屬許大茂偽造證據,胡編亂造,但都吃了槍子兒,一個也不剩。
爛人許大茂成了有功之人,提早釋放。
回來的許大茂屁股還沒有坐熱,就跑去向革委會主任李懷德示好,奉送上婁家的黃魚兒。
李懷德一反常態,言之鑿鑿地向工人們表示:知錯就改,就是革命的好同誌,如許大茂之流的政治覺悟實屬難得,是革命的可造之材。
政府未給許大茂平反,李懷德給許大茂平了反。
許大茂搖身一變,成為革委會的委員,李懷德的左膀,而劉海中則是當之無愧的右膀人物。
此三人狼狽為奸,在軋鋼廠掀起腥風血雨,成為造反派,不站其隊的均為保皇派。
誰都不能幸免。
兩派為了爭奪權勢,不惜大打出手。
設計部也形同虛設,車間停工,工人們都在造反,設計的圖紙無人問津。
小人得誌,如癩狗長毛。
本性陰險毒辣的許大茂成了閹驢,坐了監獄,一朝翻身可了不得,昔日的舊賬都要逐個算清。
第一個該遭殃的就是王一昊。
許大茂帶著一群囂張氣焰的小年青,堵在設計部門口,大叫著將保皇派頭子王一昊揪出來批鬥。
馬曉光走出去,戳著許大茂的胸脯:
“你批鬥誰哩?王一昊是軍人家庭,老子是貧農,你要批鬥誰呢?”
不提王一昊的軍人家庭還罷,越大的官越要鬥,以王一昊爺爺的官位,都可以鬥到死。
“就是這種危害國家,危害百姓的蛀蟲影響我們的國家發展,”許大茂不知從哪裏撿一起冠冕堂皇的說詞,糊弄起沒有文化的小工人,還相當管用。
“要我說,你才應該批鬥,你媽給資本家當傭人,受了資本家的毒瘤,才養你這個孫子。”馬曉光早看不慣許大茂的嘴臉。
這可了得。
堂堂的造反派委員受了欺淩,造反派小頭目於海棠在廣播內呼籲,貧苦大眾的基地軋鋼廠已經被副廠長王一昊治理得麵目全非,已經違背了社會主義道路,必須向王一昊奪回軋鋼廠的權利。
不明真相的工廠們包圍了軋鋼廠的辦公大樓,馬曉光用鐵鏈子從裏麵鎖住大樓。
造反派用磚頭砸碎了廠部大樓的玻璃,還有人企圖爬進二樓,奪取軋鋼廠的陣地。
王一昊站在窗前,捧著暖暖的水杯,看著一群烏合之眾蝗蟲似地圍著廠部大樓,企圖打開一個缺口。
楊廠長提著掃帚,坐在角落唉聲歎氣,以前造反隻是喊喊口號,許大茂加入造反後,開始不擇手段,陰的陽的,明的暗的,統統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