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璐也是從同學邱惠那兒得知邱毅回來的消息,邱惠是邱毅的堂妹,她和薛璐一樣,看著薛琳和邱毅從要好到分道揚鑣,替他們婉惜的同時也無可奈何,能幫一點兒是一點兒。
這一天,薛琳下班後難得沒像平常一樣直接回家,而是坐上公交車,像讀書的時候一樣去邱毅家,因為媽媽管得嚴,她隻能挑老師不在的晚自習逃課不參加,跟著邱毅出來溜達,好在媽媽並未發現。一路上,看著熟悉的街景,薛琳心裏很不是滋味,當初為了讓媽媽徐萌萌放心,她主動疏遠的邱毅,邱毅心裏應該是怨恨她的吧,也不知道現在恨意消了沒有。
不知不覺來到邱毅家樓下,幾年過去了一切如常,樓下那顆芒果樹還在,枝丫被修整過,主幹更見粗壯,一樣可以看出來樹還是那棵樹。
“是琳琳嗎?”一個中年婦女的聲音在耳畔響起,薛琳回頭見是邱毅的媽媽,她手裏提了一籃子菜,看樣子是剛買菜回來,幾年不見她豐腴了些,不像以前那麼瘦,整個人精神了不少,也顯得貴氣了。
“阿姨,我路過,順道過來看看。”路哪門子過呀,都盯人家窗口發呆老半天了,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邱毅的媽媽熱情地說:“幾年不見,你越長越漂亮啦!走,到家裏坐。”邱毅的媽媽拉著她的手不放,薛琳有點兒不好意思,邱毅媽媽一點兒也不掩飾她對薛琳的喜歡:“我今天買了不少菜,晚飯就在家吃,邱毅他回來啦!你倆也很長時間沒見麵了,剛好聊聊,啊!”
邱毅家住在二樓,說話間就到了,薛琳心頭湧起了想要逃跑的衝動,她還沒有做好見麵的準備。誰知門就開了,邱毅的爸爸見到她很是歡喜:“薛琳來啦,快進屋坐。”薛琳自然的打了招呼。邱毅沒在家,去隔壁同學家裏了。進屋坐下,邱毅爸爸拿著菜進廚房收拾去了,邱毅媽媽打電話給邱毅,告訴他薛琳來了,然後倒了杯水放在薛琳麵前的桌子上,就坐下陪著薛琳說話,說她多希望邱毅趕緊找個好姑娘成家生子,紮根下來,不要在外麵到處漂才好,說要是可以娶到像薛琳這樣的好姑娘做兒媳婦真是邱家的福氣,還說邱毅心裏,一直想著初戀的那個姑娘,說完直勾勾瞅著薛琳,直瞅得薛琳麵紅耳赤才罷休。正尷尬著,聽到開門的聲音,邱毅回來了,門開了,他站在門口直喘氣,顯然是跑回來的。邱毅媽媽對兒子說:“愣著幹什麼呀,過來陪琳琳說說話。”說完很識趣的進廚房幫忙去了。
她褪去青澀,多了幾分成熟的韻味,舉止更見從容,眼神依舊清澈,還是他心裏的樣子。
他比以前高出得有半個頭,大概是因為運動多了的緣故,身形略顯魁梧,不再是從前的小少年,有了男子成熟的魅力。但是,這麼個大男人,在她的注視下,略顯拘謹。
他走過來坐在她身邊,一時不知道說什麼,把桌上的水杯往她麵前推了推說:“你喝點兒水。”她推托道:“你喝吧,看你流那麼多汗。”接著又陷入沉默。
薛琳沒話找話說:“我今天路過,剛好碰到阿姨……”話沒說完,邱毅直視著她,好像要看到她心裏去:“為什麼是路過,我家不值得你專程過來嗎?”
薛琳沒想到他會這麼大反應,坦白道:“我不是這個意思,你回來也沒想過去看看我,昨晚一聽說你回來,今天就不小心路過這兒了。”一不小心把自己和邱毅都逗笑了。
話頭一開,他們倆就好像回到了從前,聊了很多讀書時的趣事,也說了些分開後各自的經曆。吃飯的時候,邱毅媽媽一個勁的往薛琳碗裏夾菜,怕薛琳被投喂撐了,邱毅趁媽媽不注意把薛琳碗裏的菜扒拉到自己碗裏,薛琳是沒負擔了,他把自己吃撐了。
吃完飯,善解人意的邱毅媽媽就崔著兒子帶薛琳外出散步。
兩人沿著熟悉的街道溜達著,一路都充斥著甜蜜的回憶:他們時常在旁邊喂養流浪貓的那個垃圾桶還在;等紅綠燈時,繞著跑圈圈的那顆樹還在,不過已經從小樹長成了大樹;街角,那家第一次一起喝奶茶的奶茶店還在,不過換了裝潢;街尾那家第一次一起看書的書店還在,店門頭的匾還是那張匾,隻是更顯陳舊……
將近兩個小時的路程,一點兒也不覺得久,在薛琳家附近的公園裏,兩人找了個清淨的地方坐下。薛琳遲疑了下還是開口問:“你怪我嗎?”說完直視著邱毅的眼睛,她想知道的不單單是他會說什麼,還有他真正的想法,任何細節都是她在乎的,所以他的一絲絲、一毫毫、一丟丟反應都不打算放過。邱毅當然知道她的意思,年少時就情投意合,他們倆的關係在同學看來早就不是秘密,他曾感歎自己如此幸運收獲這樣的兩情相悅,直到薛琳媽媽單獨找過他說了那翻話,他才明白後期她為什麼忽冷忽熱、心事重重,麵對媽媽插手感情的事,年少的她壓力不會小,雖無法感同身受,但他因為自己讓她陷入兩難境地而愧疚不已,遠遠看著不糾纏是他能做的最好的選擇。看著她沉浸式的學習逃避,他除了心疼無能為力。這也是回來後沒有及時聯係她的原因。通過共同的同學了解過,這些年她沒談過戀愛,連關係親密的男性朋友都沒有。“怪你沒經我同意就跑來我家嗎?不會,我現在談戀愛不算早戀了!”邱毅認真的表情讓她也跟著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