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米之隔而已。
肆虐的寒風中，蕭鬱蘭的手被蕭征握著，半邊身體都好像沉在了冰冷的寒潭之中。
路上車來車往，她不止一次的想，要是她衝出去，是不是就能一了百了了？
但也隻是想想，因為她連尋死覓活的衝動都喪失了。
到了停車場。
賀明朗迅速拉開車門把李思推了進去，然後回頭對蕭征笑著說，“蕭叔叔，那我們就先走了，有什麼事電話聯係，或者你們明天需要導遊，晚上十點之前，我都來得及請假。”
蕭征衝他擺擺手，“不用這麼麻煩了，我對這邊還算熟悉，明天我想帶著蘭蘭四處逛逛，就不打擾你們學習了，天冷，你趕緊上車吧。”
賀明朗點點頭，“那好，那我們就先走了。”
“去吧。”
蕭征一臉慈愛的看著他們。
不知道為什麼，這樣的眼神，莫名的讓賀明朗有點如鯁在喉。
因為蕭征住的酒店就在餐廳對麵，他們走過去也沒幾分鍾，所以就目送了賀明朗的車子開出去，才抬腿往對麵走。
蕭征鬆開蕭鬱蘭的手，表情一點點陰沉下來，“你是不是拿水潑賀明朗那小子了？”
“是。”
“你好像很討厭他？”
“討厭。”蕭鬱蘭一點想要隱瞞的意思都沒有，“所以以後還是少見麵，或者你自己見，不然我很難保證下次會不會直接當著他的麵發瘋。”
“你發瘋？”蕭征輕哼一聲，“在別人麵前發瘋，想讓我丟臉？可是這麼做的話，你就永遠都別想知道你親生父親的下落，你確定嗎？”
“……”
蕭鬱蘭頓住腳步，沒什麼表情的抬起頭，“我聽話你就會告訴我他的下落？”
“誰知道呢。”蕭征笑了笑，抬手給她整理頭發，聲音壓得很低，“有些事得做了才知道結果，預設沒有任何意義，就好像活著有很多種方式，但怎麼活也得親自去試試。”
蕭鬱蘭，“……”
模棱兩可的回答，簡直就是在放屁！
紅燈變綠燈，車輛從路口開過去，帶起凍徹人心的冷風。
李思看著窗外，越過人群望著等紅綠燈的人群，在看見蕭征俯身說話的舉動後，微微張開了嘴巴。
賀明朗看了她一眼，“怎麼了？這個表情？”
李思合上嘴巴，“剛剛我看見……”
“看見什麼了？”賀明朗笑了笑，“是又來了靈感嗎？要不要送你去畫室？”
李思看著後視鏡，人群已經變成了一個黑點，她輕輕搖搖頭，“最近沒有靈感，還是回去睡覺吧。”
“好，都聽你的。”
賀明朗對她稀奇古怪的各種想法都已經習以為常，有個藝術家女朋友，自然就要承受這些。
當然了，他覺得還蠻有意思的。
李思是最佳女朋友，從來不過分纏人，也不跟他諸多要求，她有自己的生活軌道。
當然，他也一樣。
兩個人相處，平淡如水，才是長久之道。
年初六，蕭鬱蘭回到了寧城，迎接她的是年後第一場雨。
這樣的濕寒似乎更讓人冷得無處藏匿。
薑晚去機場接的她，在見到薑晚的那一刻，蕭鬱蘭冰封的心才終於有了融化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