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敬這才點頭道:“那兩位大人的茶錢,下官一會兒差個麵生的差役過去付了,兩位隻管吃茶就是!”
蘇淩這才謝過,向郭白衣招了招手,朝著茶攤去了。
那茶攤裏無甚客人,原來這碼頭前的茶攤,多是那些潛伏和路過的客商來買上幾碗,站著喝了,便匆匆走了,所以裏麵雖然擺了兩張小桌,卻一桌客人也沒有。
蘇淩和郭白衣在稍微避河風的桌子旁坐了,一問茶博士,卻隻有大碗茶,吃食隻有一些陳板栗,兩個人要了一壺茶,取了兩個大碗,又要了一盅板栗,邊喝邊剝板栗吃。
正吃間,忽的遠遠看見,那譚敬正朝著他們使勁的回首,蘇淩和郭白衣皆對視一眼,站起身來,不動聲色的向碼頭登記司處走去。
譚敬見兩人過來,這才迎了上去,低聲道:“有茶葉貨船來了......”
蘇淩這才不動聲色道:“何處來的?”
譚敬忙道:“差役回話是從昕陽來的......”
蘇淩和郭白衣對視一眼。
蘇淩這才又將譚敬的肩膀一搭道:“那就叫上幾個差役弟兄,咱們一道去檢查檢查如何?”
譚敬忙點頭,朝著身後登記司的七八個差役揮了揮手,他們忙起身,帶好兵刃,走了過來道:“頭兒,有何事吩咐?”
譚敬這才清了清嗓子,壯了壯膽子道:“一會兒有昕陽的茶葉貨船過來,你們都給我攔了下,將他們的貨船仔仔細細的檢查一番,明白了麼......”
那七八個差役忙道:“明白了頭兒!錯不了,這些事咱們熟,您說這次是幾錢銀子吧......”
那譚敬一臉豬肝色,隻能唯唯諾諾的朝著蘇淩和郭白衣尷尬的笑笑,那笑比哭都難看。
蘇淩倒也不惱,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老兄生財有道,理解理解,好好辦差......”
譚敬這才點頭哈腰的應了。
蘇淩忽的出言問道:“五官中郎將是否常來啊?”
譚敬忙回道:“曹掾大人說笑了,這裏雖然也歸箋舒大人管轄,可是這裏烏煙瘴氣,人多雜亂的,箋舒大人便是來,也是到漕運衙門去,怎會來常來碼頭呢,下官在這裏十餘年,隻見過箋舒大人來過兩次......”
蘇淩這才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又等了片刻,隻見二三十餘大漢皆船工打扮,或手搬,或用大車推著不少的箱子朝著登記司這裏來了。
那箱子看起來都十分重,搬著的需要兩人合搬,推車的也得兩人推著。
那車輪壓在漕運碼頭粗木之上,吱吱呀呀響個不停。
蘇淩心中一動,眼睛微微的眯了起來。
剛到這裏,那七八名差役便將這一行二三十大漢攔住,譚敬清了清嗓子,高聲道:“停下,驗貨造冊!”
那二三十個大漢倒也配合,皆向他們作了揖,道聲官爺辛苦,這才將前麵的數個箱子搬到譚敬近前道:“官爺你開箱過目吧!”
蘇淩眉頭又是一蹙,朝郭白衣看去,卻見郭白衣也是不動聲的盯著這搬來的幾個大箱子。
這幾個大箱子表麵上與後麵的箱子沒有什麼區別,但是蘇淩卻細心的發覺,這幾個箱子似乎分量上輕了許多,一個大漢便能抱過來一個。
蘇淩不動聲色的看著,但見譚敬讓這些差役開了這幾個搬來的箱子,查驗了一番,果真是些打包好的茶葉,聞起來還有茶葉香氣撲鼻而來。
那七八個差役查了這幾箱後,這才回頭請示譚敬道:“頭兒,查過了,沒問題,都是茶貨!”
譚敬點點頭,轉頭看著蘇淩和郭白衣,似征詢他們的意見。
卻見這倆主皆是麵無表情,不發一言。
他心裏知道,這是倆上官不滿意。
他這才出口罵道:“一個個都辦的什麼差?這許多茶葉貨箱,怎麼就隻開箱查驗了這幾箱呢?全都給我開了,細細查了!”
此言一出,先是差役一臉的蒙圈,有個差役頭目還湊道譚敬近前道:“頭兒,咱們一直都是這樣查的啊,他那麼多貨物,都一個個開了看,那要查到什麼時候去......再說了這是丁記船行的貨船,他們可是打點......”
譚敬眼眉一立,暗罵了聲蠢材,將他一推,嗔道:“廢什麼話,都給打開,仔細的查了!卯了一箱,都給我滾蛋!”
這些差役互相一咧嘴,這才又懶洋洋的走到這二三十個大漢近前,那個差役頭兒懶洋洋道:“都打開了,我們要過目......”
這二三十大漢中,轉出一個中年大漢,左臉頰處還有一道深疤,滿身橫肉,看起來有些可怖,他倒是一臉陪笑道:“官爺,官爺,你看我們這麼多貨物,一箱一箱開了,不說我們再封箱麻煩,您們查著也費事不是,咱們是老字號丁記船行的,從來都是守規矩的,您看能不能通融通融?”
那差役頭兒,回頭看了一眼譚敬,卻看他一臉沒有商量的神情,暗想今日譚頭兒是哪根筋不好了,倒也鐵麵無私起來了。
他隻得也哼了一聲道:“少廢話,誰家的船行,卸下來的貨也得查!趕緊開箱!”
那刀疤臉大漢先是一怔,臉上稍顯不悅,轉過頭跟那二三十大漢對視了一眼,他們也是臉色一寒,看著刀疤臉。
刀疤臉大漢這才咬牙道:“弟兄們,先搬兩箱下來,一會兒小心伺候著官爺們查驗!”
豎說著朝後麵退了兩步。
但見四個大漢搬了兩個貨箱,咣當一聲放在差役近前,沒好氣道:“查,查吧!”
蘇淩不動聲色的觀察著這二三十個大漢,見他們都眼神不錯的盯著這搬過來的貨箱,有人的手已然放在了腰間。
蘇淩心中一動,快步走上前去,忽的朗聲笑道:“大家夥都辛苦了,不如這搬過來的兩箱,我來驗一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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