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靜星稀,月色淒蒙。
今夜的天氣看起來並不是很好。
整個舊漳城中雅雀無聲,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沉的睡夢之中,無論是士兵還是將軍,無論是百姓還是官員。
這是這近十日以來,舊漳城的常態。
沈濟舟的軍隊字十日前組織了一場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攻城戰之後,接下來一直到今夜,都未曾進犯過舊漳城。
好像有種微妙的東西,在保持著戰場上的和平,彼此心照不宣,一直的耗下去。
士兵們的想法很簡單,有仗便打,無仗就好好休息。
誰知道明日還有沒有命睡覺呢。
當然,必要的防守還是要做的。城樓上,城牆上時不時便有一隊巡夜的士兵,盔明甲亮的來回巡視著。
他們的眼睛猶如鷹隼一般,不知疲倦的注視著茫茫的黑夜,洞察一切可疑的跡象。
夜色的掩映下,一處宅院原本沒有任何的亮光。不知何時,劃出一道昏黃的光芒,然後緩緩的透出紙窗,暈染開來,照亮了窗下四周。
蘇淩從睡夢之中睜開眼睛,並未慌著起來,他躺在榻上,仔細的聽了聽屋外的動靜。
夜裏不知幾時起了風,屋外除了風聲,一切都靜悄悄的。
蘇淩這才緩緩起身,臉上看不出絲毫的睡意。托著榻邊的燭燈,來到櫃子前,翻箱倒櫃的找了起來。
不一會兒,他便找了一套深黑色的夜行衣,極速的穿好。他似乎又找了找什麼,終究未找到,隻得放棄。
隨即他止滅手中的燈火,推門而出,再轉頭輕輕的把房門帶上。
隻是他剛轉過身來,透過微微的月色,便看到似乎有個人影,正孤零零的站在那裏,注視著自己。
嚇得蘇淩就是一激靈,剛要冷喝,那人影卻微微一躬,當先說話道:“公子,您睡好了?”
“秦......秦羽......你怎麼會在這裏?”蘇淩一臉意外道。
那身影果然是秦羽。
秦羽這才朝蘇淩近前走了兩步,一臉笑意,神情中透著與他小小年歲完全不相襯的沉穩和氣度,平靜道:“等著公子起床,好伺候公子。”
“你......小小年歲,有心了!”直到這時,蘇淩才真正覺得,秦羽有著超出常人的沉穩和機敏。
“公子,今夜是不是要行動了......可否帶著羽兒同去......”秦羽似乎有些請求的語氣道。
蘇淩淡淡一笑道:“嗬嗬,小羽啊,你是如何知道我今夜要有所行動的啊?”
秦羽忙道:“小羽猜得......其實不難,其一,今日公子已然算到丞相和祭酒會來,秦羽原想著公子醉酒那場戲,是想借此機會推掉賭約,可是公子卻隻是開了玩笑,並未真的推掉賭約......”
蘇淩點點頭道:“很好,說下去!”
“其二,公子在丞相去後,其實是真的想讓倉舒喚來大家好好商議今晚行動的,但公子考慮到畢竟倉舒公子有別於他人
,並不想跟他透露太多,再有老吳那大嘴巴,一旦知道了,必定嚷嚷著要隨公子前去,他是個粗人,此次行事,必須要帶著行事周密的人,老吳功夫不錯,隻是脾氣有可能壞事,所以公子幹脆不說了,但公子有隨手關門的習慣,今日公子走時並未關了那廂房的門,老吳很快就發現了房中有酒......”
秦羽頓了頓,又道:“老吳是見酒不要命的主,定然吃酒大醉,公子今夜行動,他必然醉酒大睡,自然不用驚動他,倒也省去了不少麻煩......”
蘇淩頷首道:“恩,你都猜對了,還有麼......”蘇淩似乎有意考教於他。
“還有就是,公子早早去睡,定然晚上要起來做事的,所以,小羽就大膽猜測公子的行動,就在今夜......”秦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