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箋舒在汪順和金猊衛的簇擁下,穿街過巷,終於來到了蘇淩的住處。
蘇淩原與蕭倉舒和郭白衣同住在一起,瘟疫之後,蘇淩和蕭倉舒去了渤海許久,也許是郭白衣過慣了清淨日子,待蘇淩回來,拖家帶口的又來了一大幫人,把本不甚寬敞的臨時住處塞得滿滿當當。
郭白衣隻得求了蕭元徹另找了一處住下,那裏離著蕭元徹的丞相行轅也近,倒也方便。
原是郭白衣要帶著蕭倉舒一起走的,結果這小倉鼠死活要留下,還說人多了熱鬧,搞得郭白衣說了幾句有了哥哥,忘了師父的酸話,這才獨自搬離。
蕭箋舒等人來到蘇淩住處時,隻見大門緊閉,裏麵倒是時高時低的傳出說話聲音。
蕭箋舒命所有人下馬,盡量的保持安靜,以免打草驚蛇,讓蘇淩有了防備。
他跟汪順當先來到門前,並未急著敲門,隻深深地看著這裏,不知想些什麼。
卻忽得,一股刺鼻難聞的味道撲麵而來,蕭箋舒不由地連連皺眉。
汪順也聞到了,急忙連連甩動手中的蒼蠅刷(拂塵),驅趕這味道。
“這......這是什麼味道!好生令人作嘔!”蕭箋舒皺眉道。
汪順忍著反胃,聞了幾下方道:“公子,似乎是濃重的酒味......莫不是蘇淩還在自己住處釀酒不成?”
也不怪汪順如此說,尋常人吃酒,大抵是搞不出來如此濃重的酒味的,可這裏每個角落幾
乎都被酒味沾滿了。
汪順甚至覺得自己的衣衫上都已經布滿了酒味。
蕭箋舒冷笑一聲道:“不管他搞什麼名堂,今天便要他好看!汪大監叩門!”
汪順點頭,朝前走了幾步,左手以衣袖掩鼻,右手啪啪地叩打門環。
可是手都拍疼了,門環都快叩斷了,別說有人開門了,便是連個應聲的都沒有。
汪順無奈,隻得回頭看向蕭箋舒。
蕭箋舒眉頭隱隱有怒氣,沉聲道:“邊叩邊叫門!”
汪順沒有辦法,隻得死命叩門,扯開公鴨嗓子大喊道:“開門!開門!咱家奉丞相之命,有請蘇長史前去議事!開門!開門呐!......”
汪順扯著公鴨嗓子,極其難聽地喊了半晌,直到喉嚨都快喊破了。
裏麵才傳來一陣嘟嘟囔囔,似乎口齒不清的話音道:“這......怎麼回事?大門外怎麼有鴨子在叫,現在也不是春天啊......”
又有甕聲甕氣的聲音道:“鴨子?鴨子可是好吃啊,在哪呢,俺去捉來烤了吃!”
“哈哈哈......”
一陣歡快的哄堂大笑聲隨即傳出。
門外的汪順可是聽得真而切真,直氣得連翻白眼,臉都綠了,那嗓子更尖了許多,大聲怒斥道:“大膽!何人敢辱咱家!你才是鴨子!你全家都是鴨子!”
蕭箋舒原本被蘇淩撅在外麵,心中也生悶氣。
可是聽裏麵人說汪順是鴨子,又見汪順瞪眼梗頸的樣子,還有怒斥
他們都是鴨子的話,自己竟也笑了起來。
這老太監,罵個人怎麼跟三歲小孩一般,好像在鬥口。
汪順臉上更掛不住了,發狠的怒道:“再不開門,我們便把這門砸了,闖進去把你們都拘走了!”
話音方落,嘩啦一聲,大門從裏麵打開。
汪順頓覺自己失足跌入了滿是酒做的大海之中,那酒味嗆得他嗓子眼、鼻子眼都火辣辣的。
他強忍著抬頭看時,卻見眼前門檻旁斜倚著一白衣俊俏少年,想來是醉了,眼神有些發花,整個臉也如晚霞般通紅,渾身酒氣,雖然斜倚那裏,整個身體還是控製不住的直晃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