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睡不著,她一口又一口,愈看月亮就愈發想起往事,她被人背叛、被嫌棄、被陷害、被殺死--
她經曆的一切,造成了她心頭解不開的結,她嫁給了死去的靖王,就是為了逃開這個結,卻又掉進了另一個坑,心頭的結真的重重疊疊,解都解不開--
真是他--母親--的--
她忍不住罵了一句聽來的混話,罵了這麼一句之後,心頭的鬱悶一下子去了好些。
找到了宣泄的法子,她一下子坐了起來,舉起酒杯,對著月亮說了一句:“去--去 --你--娘--”
她好歹是侯府小姐,說完這句,臉上瞬間就開始紅燙了起來,那抹滾熱的感覺甚至爬上了她的耳根,她覺得羞澀中又有著一抹解脫般的開心。
“啊--哈--”她笑了一句,舉起手中酒壺朝著窗外的月亮一揚,語氣惡狠狠地道:“去--你--的林遂安--”
說完放回嘴邊喝一口,又是一揚:“去--你的天長地久--”
她喝口酒,想了想,又將酒壺揚了起來,聲音也愈發大了起來:“去--你個冤魂不散的趙承弦--”
這一句喊完,她心情瞬間就好起來了,幹脆變了個姿勢跪在塌上,將頭伸出窗外,想要大吼一聲,剛張嘴:“去--”
後頭冷不防伸出一隻手,捏住了她的肩膀,將她咚一聲拉回塌上,猝不及防地摔了個四腳朝天--
“發什麼瘋?”低沉的聲音
中帶著濃濃的怒氣:“你罵得挺開心的啊!”
夏沁玉掙紮著坐了起來,懵頭懵腦地看著柔和而明亮的月光中高大而雋美的身影,瞪大了圓潤晶瑩的眼睛看了半日,方嗬嗬笑了一聲:“哦--哦,是你個死鬼呀!”
趙承弦身形一僵,臉色上宛若冰山又遇到了暴風雪,眼神中起了殺氣。
可夏沁玉在黑夜中看不清他的表情,看他愣愣地站著,一時興起,跳了起來,站在塌上,伸手拍了拍他的肩頭,笑嘻嘻地道:“聽見我罵你,你睡不著了吧?心虛了吧?”
他微微仰頭,看著高出了一個頭的她,冷冷地開口:“滾!”
他的手已經伸了出來,朝著她的後領伸去。
她卻帶著些得意,仰起頭:“我才不滾,我要做一輩子你的寡婦--”
說著低頭看著他若有若無的輪廓笑:“我活多久,就罵你多久,死了更好,變作鬼我也要跟著你罵--”
他的手伸到了她的臉邊上,她趕緊道:“喂!你不是想我全方位聽話嗎?我聽呀!但是你沒有寫不準罵你呀--”
她記性挺好的,她牢牢地記住了那張紙上沒有寫這條。
他的手停頓了一下,臉上出現一抹獰笑,陰惻惻地道:“是沒寫,不過也沒寫,我該怎樣對付酒醉鬼--”
夏沁玉愣了一下,即便是醉了,依然能憑借本能感覺到危險,她聲音大了起來,義正辭嚴:“不許打我!”
“哼!本王怕髒了手-
-”
話音未落,他已經拎起了她的衣領,朝著窗外一躍,騰挪之間,倆人站在了月光之下寂靜的房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