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會解除後,夏沁玉為表示歉意,讓清雨準備了茶點,親手奉上一杯茶給秦軒宇道:“師父,實在對不起,我以前沒有見過你,所以才--”
秦軒宇一揮手:“小事、小事。”
她開心地道:“師父就是師父,長得好看,心底也寬敞。”
葉月影在旁沒好氣地道:“誰讓你不聲不響地就來了,書信也不先寫一封。”
秦軒宇聽了夏沁玉的稱讚,正在開口,道:“小月兒你聽聽,王妃這話說得多好,哪裏像你和小橋兩個兔崽子,成天說我這也不對、那也不對,還是王妃冰雪聰明--”
夏沁玉正要笑,葉月影翻了個白眼:“剛才你還說她是個傻子--”
她的笑意又掉下來了,翹起嘴巴:“月影你能不能撿兩句好聽的說。”
葉月影看了她一眼,嘴角一提。
夏潤心一向不太見生人,特別是有男子在場,便想要躲開,夏沁玉拉著她道:“大家,沒事的,師父不是外人,你別管什麼男女大防那一套--”
她臉上一紅,便留了下來。
秦軒宇點頭道:“王妃是個不俗的,王妃的姐姐也是不俗的。”
夏潤心臉色更紅了,低頭道:“先生莫要胡說。”
“我並沒有胡說--”他一副認真的模樣,道:“大小姐秀慧明麗,清新自然,就像這日光中的金桂,靈秀美好--”
夏潤心的臉紅得像是蘋果,低頭害羞,她明知道他說的話不符合禮節,但聽著心頭
就是很舒服,已經很多年沒有聽過別人稱讚她了。
“師父說話就是好聽--”夏沁玉非常喜歡秦軒宇這樣坦誠的態度,點頭稱讚道,她笑著突然響起了葉月影說師母不要師父了的話,心頭疑惑,嘴上就直接說了出來:“這麼好的師父,怎麼師娘就不要了呢?”
“噗--”葉月影一口茶噴了出去,驚慌地去看秦軒宇:“師父--”
秦軒宇的神色沉靜了下來,眼神轉變了,變得悲涼起來,卻最終點頭,坦誠地道:“她是不要我了。”
“去追她回來呀!多說說好話、多道歉,用真誠把她追回來--”夏沁玉實在不喜歡看人悲傷。
“若是能追回來,倒也好了--”秦軒宇搖搖頭,苦澀地道:“她嫁人了,跟著夫君去了很遠的地方,這麼些年一直未曾回來過--”
“哦哦--”夏沁玉露出了惋惜的神色,眾人沉寂了下來,終於夏潤心開口道:“往事不可追,過去的事情就讓他過去吧,總要朝前看--”
她說著,心頭一驚,這不是在說她自己麼。
秦軒宇悠然從回憶中醒轉,笑了一笑:“大小姐說得對,人要把握住現在有的,過後再後悔也無濟於事,有的人錯過了就再也追不回來了。”
幾人聽著,心頭的感觸各自不同。
夜裏,秦軒宇住在了枕梅軒後的引露閣,與枕梅軒隔著梅林,也是他時常來王府時住的院子,他剛一進房,黑暗中就
傳來了幽幽的聲音:“舅舅果然是萬人迷--”
“哈,阿弦你嫉妒了麼?”他看著黑暗之中,露出一抹笑意:“你那傻王妃,眼光還是挺準的--”
趙承弦黑著臉走出來,他方才看著那傻子笑吟吟地回來,
見了他,立即興奮地道:“月影的師父來了,他長得可真好看啊!”
“切!”他瞬間覺得她的笑容礙眼了,冷哼了一聲:“他那樣老了,會有多好看?”
“怎麼說呢,他就像年紀大一些的你,哦哦,不準確,應該是趙承瑾--”她沒發現他的神色愈發黑沉,興致勃勃地講述了自己將師父當做登徒子砸了一頓的事,然後歎息了一句:“可惜呀,師娘不要了他了--”
他越聽心頭的不快就越不舒服,越看她的笑臉就越覺得刺眼,站起來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夏沁玉懵了,猜不到為什麼他又不高興了, 她想,他是不是不喜歡家裏頭有這麼多人啊--
秦軒宇甩了一個酒瓶給趙承弦,自己又拿出了一瓶,扯開塞子往嘴裏倒,一口吞下,笑道:“南方的竹葉青雖好,我還是念著漠北的燒刀子--”
“今年你還要往北去麼?”趙承弦也喝了一口,問道:“這麼多年了,何必呢?相見還不如不見。”
“我隻是想確認她活得很好--”秦軒宇笑笑:“遠遠地看著,不見這一麵,我一年都會牽著掛著。”
“不若就直接見了她,帶著她去絕
隱峰,我想她會答應的--”倆人站在窗前,遠眺黑夜中隱隱的梅林,趙承弦轉頭看他:“何苦這樣年年去漠北,見了又仿佛沒見--”
“我不能這麼自私,現在的她有夫有子有女,活得平靜--”秦軒宇看著遠方,眼神無奈而悲傷:“我已經錯了一次了,不能再錯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