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敏鈺的反應是葉月影意料中的,指使她的人自然有辦法讓她閉上嘴巴。
“宋秀才被流放了,說不定也不能活著再回來--”趙承瑾開口道:“想想你的孩子吧--”
蘇敏鈺的眼淚又流了出來,哭得鼻涕連到了嘴:“是我害了他,我害了我家裏的人,害了我的孩子,害了他--”
她的心頭仿若有萬千地蟲蟻在啃噬,說不出的後悔蝕骨。
“你給孩子留條生路吧--”葉月影出聲道:“你已經很對不起他了。”
蘇敏鈺伏在了地上,哀哀地哭著。
趙承瑾對葉月影道:“我們走吧,一會兒換防的人要來了。”
她便轉身跟著他離去--
“表小姐--”蘇敏鈺一下子站了起來,從懷中摸出了一塊玉佩,遞給了她:“這是我藏起來的玉佩,是我從小帶到大的--我隻剩下這個了--”
月影接過了尚有餘溫的玉佩,看了看她,沒有說話,和趙承瑾一同離開。
“表小姐--”蘇敏鈺在後頭追了兩步,喊道:“求你看在孩子的份上--求你--”
月影沒有回頭,跟在趙承瑾的身後,一同出來了天牢,沿著來時路往靖王府的方向走去。
“孩子是留不住的,朱老頭子不會留下任何把柄,也不會留任何隱患--”趙承弦開口道:“蘇家的人,一個也不會活著。方才她給你的玉佩你收好,說不定那天就用上了--”
“稚子何辜--”葉月影悶悶地歎
了一句:“能不能救下那個孩子”
“你知道有句話叫做養虎為患嗎?”他眼神中沒有憐憫:“朱家怎會讓這孩子活著。”
她微微低垂了眼簾,歎息了一句:“為什麼大人的罪責,一定要讓孩子共同來承擔,孩子又做錯了什麼?”
倆人並肩而行,借著路邊房屋中偶爾投下的昏暗光線踏雪而行,倆人武功極高,腳步輕快,卻也在雪地上留下了兩排腳印--
趙承瑾半日沒有做聲,好久方才開口問道:“月影,你離開皇宮之後,日子過得不好吧?”
不然怎麼一根簪子來來回回跑了那麼多次都下不定決心買?
她臉微微一紅,冷冷地道:“再怎麼不好,也好過在宮中天天看見你這個討厭的人--”
“能被表妹以這種方式記住,也算是個好事--”他笑了笑,用不在意的語氣道:“我倒是記得你,成天惡聲惡氣的小丫頭。”
她冷哼了一聲,回憶起往事隻會讓她更加地厭惡他:“比起我,你有過之無不及。”
他提提唇,沒反駁她。
倆人走到靖王府後門前,葉月影徑直朝著裏頭走,趙承瑾攔住她,道:“你讓趙承弦出手吧,不讓那傻子可就得交代在宮中了--”
葉月影有些生氣:“你能不能放過表哥,他死了--”
“可我不允許他死--”他的神色出現了一抹慍怒,卻還是笑了:“這盤棋,他不出來下,我一個人下著有什麼意思,他想要
逍遙世外,是不能的,不可能的--”
他靠近了她,目光中劃過一抹猙獰,低聲道:“他和我一樣,背負著太多太多,是不可能就這樣放得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