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入兵器庫地界,縱使是運轉靈力護住了靈台的一片清明,依舊感覺得到周身環境的銳氣縱橫。明明沒有感受到風,耳邊卻傳來不斷的呼嘯聲。
一抬頭,不見晴空,雲天均被黑色的霧氣蒙蔽。
一把把長劍,一杆杆長槍,無聲地訴說著哀思。
常沉醉感受到一種來自遠古的悲壯和哀傷,不受控製地,滾燙的液體就從眼眶中流出。
常沉醉用手輕輕拂過臉龐,一滴晶瑩的淚就在手上。這是常沉醉第一次哭。
她好像忘了自己為何在這裏,也忘了自己將要去幹什麼。茫然四顧,四周無人,隻有她和這遍地的兵器。
接著,正前方傳來了號角聲、鎧甲碰撞聲還有嘶吼聲。身後傳來了孩童的哭鬧聲、成人的無助呐喊聲。
常沉醉回頭一看,是一群粗布麻衣的人們,還有地上淩亂的屍體。有些缺胳膊,有些斷腿,地上早已血流成河。
而另一邊,是奇形怪狀的穿著鎧甲的部隊,有的長牛頭、有的長馬麵、甚至還有長狼尾的,手裏都拿著兵器。
“救救我…救救我…”
“我不想死…”
常沉醉隻覺得渾身戰栗,但是血液在翻滾,筋脈在跳動。她伸手,不知哪裏就飛來一把大刀,刀身刻著繁雜的紋樣,透著陣陣寒光。
“殘害無辜者,死!”常沉醉大喝一聲,凝起靈力形成結界,護住身後的人群,就拖著和自己身長一樣長的大刀,往前麵衝去,大刀在地上留下一道粗長的劃痕。
常沉醉掄著大刀,毫無章法地揮著,刀鋒過處,那些怪物士兵們皆化作黑煙消散。
但怪物士兵源源不絕,蜂擁一樣朝著常沉醉湧來。起初常沉醉還能勉強應付,但漸漸的就開始力竭。那些怪物士兵一旦有了空子,就張牙舞爪地鑽過來,重重地撕咬常沉醉。
一道道血痕,出現在常沉醉的身上。
不知過了多久,不知殺了多少怪物士兵,常沉醉再也站不起來了,那些怪物士兵嘶吼著,踏著常沉醉的身軀,往人群前麵的屏障衝去。
常沉醉想要站起來,但她已經感受不到手腳的存在了。淚,又從眼眶裏流出來,流到最後,已是血淚。
“都去死!都給我死!”常沉醉的怒喝,遠不及那些怪物士兵嘶吼聲的十分之一,無人聽到地上躺著的那個女孩發出的聲音。
常沉醉將靈力逆行,所有靈力全都湧向丹田,彙聚起來,“哢嚓”,常沉醉聽到了丹田碎裂的聲音。碎裂的丹田再也承受不住常沉醉的全部靈力,一陣強光過後,護著人群的靈力結界瓦解了,那些奇形怪狀的士兵也在靈力的衝擊下化作飛灰,消散了。
常沉醉覺得身子輕飄飄的,不知飄到了何方。
飄飄忽忽地,她眼前出現了一個身穿紅色戰甲,束發的女子。
“你也做了與我同樣的選擇。我沒有看錯人。”那女子五官英氣,話語卻十分溫柔,“你剛剛拿的刀,名喚明鴻刀。你可知,為何刀的一側是刀刃,而另一側是刀脊?”
常沉醉搖了搖頭,剛經曆過血戰的身體仍舊疲憊。
“你有血性,有殺伐果決之心,就如同刀刃一樣,可以斬殺敵人;同時你也有大愛之心,能夠為了眾生犧牲自己,就如同刀脊,象征著守護。回去吧,往後,明鴻刀會同你一起領略世事。”那女子微笑著,輕輕一揮手,就消失了。
常沉醉再次睜開眼時,看到了一張猙獰的臉。
“啊——”